沉默,就像天边炸开的惊雷一样,震耳欲聋。
潘登、谢飘、周乔、楚涵,四个人,四张面孔,却如出一辙的苍白了下去。
陶寺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没有人可以出言安慰,因为每个人的心脏在此刻都非常脆弱。
第二天天亮以后,潘登将止疼片递给了陶寺。
等他情绪稳定一些,几个人围在一起,听陶寺讲述了这一关的内容,有关庄零的遭遇,他没有办法平心静气地说完。
良久的沉默。
安慰人一般是发生在与事件主体没有关系的人身上,他们六人息息相关,又是多年的好友,怎能做到置身事外。
潘登狠狠地抹了把脸,眼圈浮出通红的痕迹。
随着出入空间的次数增加,超市里现存的人数也越来越少,只有几个熟面孔还在,其他人都在空间里殒了。
陈寂安走了过来,他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抽着烟,满脸的空茫。
“我刚才听你们说庄零出事了,这是真的?”陈寂安站在大家面前,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但这恰恰给出了答案。
陈寂安转身离开了。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完了,骄阳变作了夕阳,霞光洒满了天空,热度却依然不减。
潘登面朝着黄沙,久久地站着不动,就像在欣赏一样。
楚涵陪着他,这个时候,她也难得的喟叹了一句:“夏天,好像要过完了。”
潘登凝视着橘红色的天空,是啊,人总是有某种经验,就像知道夏天要过完了一样。
如果夏天过完了,他们还会在这里过秋天吗?
潘登心中泛起了难言的苦涩。
天黑了,超市里又安静了下来。
没有娱乐活动,大家只能休息。
周乔坐在货架边,手伸进后面,从那里拿出了一包已经拆开的香烟。
这是庄零的。
每次顺利归来,他都要到这里来找烟,然后点上一根,走到外面去吹吹风。
他说,空间里面太冷了,还是夏天的风让人眷念。
周乔决定把烟放回去。
也许,庄零回来的时候,还要来这里找烟。
当天夜里,大家还没有睡的时候,收银台处响起了另外意想不到的动静。
潘登他们拔腿就跑,但是惊喜越大,失望就越大。
回来的不是庄零,而是蓝香。
她衣衫褴褛,头发蓬垢,眼神惊恐,好像度过了一个极为恐惧的空间。
最先冲出人群的就是蓝香的丈夫,那个老实的男人满脸泪水,抱住妻子就哭,哭得鼻涕和口水都流了下来。
陈寂安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有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