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桑槿也准备好了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了两件薄外套,给阿鸢披上一件,自己则披上了另外一件。
阿鸢一怔,忙问:“你这是?考虑好了?”
桑槿道:“其实压根不用考虑,整个桑州,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开出像她这么好这么有诱惑力的条件。何况,就单凭她不计前嫌去找桑子渊救你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得卖她这个面子。说起来,我还担心人家嫌弃我呢!”
“怎么会?不用这么贬低自己,你很好。”
桑槿笑笑:“在我们阿芊的眼里,我当然是最好的啦。不过,我真的除了缫丝织锦外什么都不太会,跟织锦坊那些织娘比起来,也确实还差点距离的。”
“没关系!”阿鸢挽过她的手,柔声道:“勤能补拙,我相信只要你心中有信念,终有一天定能实现心中目标。”
桑槿扭头回应她坚毅的目光:“阿芊,你总是这样满腔热忱,鼓励自己,激励别人。好像在你这里,都看不到阴暗,看不到失败,看不到苦痛。感觉你就像一朵阳光下的向日葵,总是向阳而生。”
阿鸢听不得这么大段的夸赞,话没听完就喃喃着“我有这么好么”,接着往前方挪动脚步。
桑槿紧紧跟上,“当然,阿芊你是顶好顶好的!”
织锦坊外,桑梓一如既往早早将手揣于广袖中,面朝着桑坪村方向等着迎接阿鸢。
看到她们俩走来,脸当即绿了一半。
“不是我说你们,难怪今天会迟到,你们的马车呢?”
阿鸢难为情地低下头,桑槿无奈地撇撇嘴道:“马车是桑子渊的,他回桑州了,我们就只有走路了。”
“什么?!”桑梓惊讶狂呼:“表哥他……他怎么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叉腰吐气,嘴唇高翘着,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份俏皮。
片刻后,见阿鸢和桑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立马放下双手,看向她们。
见她欲张口,阿鸢和桑槿互相对视一眼,竟然抢在她之前说出来桑梓那句万变不离其宗的口头禅:“不是我说你们!!!”
桑梓话说到一半,听着她们俩的异口同声,有少许的呆滞,不过转瞬即逝后,又言归正传。
“不是我说你们,真的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么?明明如花似玉,花样年华,怎么穿的如此随性?这要是遇到个如意郎君,还不得被吓跑。”
这件事多少能引起两人的共鸣,毕竟在此之前,阿鸢一直想用织锦赛的赏银为桑槿定制一件稍微好点的衣物,但因为给傅珹歌赎剑,后又遇到水患危机,一直以来都没有完成这个夙愿。
听了桑梓的话,她蓦然有些愧色。
“阿梓说的有理,那阿槿,改天咱们去做两身?”
话音未落,桑梓便走上前来拉了两人的手,却没有转身走进身后近在咫尺的织锦坊,而是朝着桑榆镇街头的方向。
“还等什么改天,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我家的锦衣阁挑几件!”
所谓的大户人家,约莫就像是桑梓这样的,家里的产业体系丰富,商铺布满桑州各地。
产原地有织锦原料生产,种桑养蚕;有专门的缫丝坊、织锦坊,市井上,还有各种裁缝店,定制各种丝绸锦缎华服。
也难怪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举手投足间一派富足作风。
锦衣阁仅仅是桑梓家产业链条里专供女子制衣的店铺之一,但却早已经名满整个桑州。
几人前脚刚一踏进铺内,掌柜闻声抬头见桑梓,便恭敬前来招呼。
“家主,今日来此可有何吩咐?”
“没什么!”桑梓摆了摆手,示意掌柜可以忙自己的事:“这位是我们今年的织锦花魁桑羽芊,还有第二名的桑槿姑娘,从今天起,她们二位正式加入我们织锦坊。今天,我带她们来挑几身衣裳,你只管如实记载账本便可。”
掌柜听完恭敬点头道:“自然没问题!两位姑娘跟我这边来!”
他带着几人前往旁边的衣架处,指着那些衣服道:“我们今年最新的款式都在这里了,两位姑娘只管随便挑便是。”
桑槿闻言兴奋地上前拨开衣服,觉得甚是眼花缭乱。衣服花色不同,款式不同,各有风格,各有千秋。
她拿出一件看看,不错;又拿出另外一些比了比,喜欢!
可是,中意的越多,就越是难以下决定。要那件好呢?
见她面色纠结犯难,桑梓又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你,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既然都喜欢,就都带走。你家那些旧衣服,全部做抹布好了!”
她也不管桑槿和阿鸢是否接受,转身交代掌柜根据两人的尺寸选了好几件合身的衣衫打包了起来,又道:“拿回家试试看,不合身的话,随时拿过来让掌柜的找裁缝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