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早上吃点热乎的比较好,”他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并不感到乏累,“蒸锅里的东西你吃之前记得热一下。”沈喆去上班后,梁赫又躺了小半个钟头才起来。蒸锅里放着豆腐脑和半个煎饼。楼下卖的煎饼分量很足,他俩觉得吃一整个太腻,每次买煎饼都是一人一半。锅里基本还温着,稍微热个几分钟足够。从厨房端早餐出来,他发觉餐桌上多了什么,走近看是一副羊毛手套。他平时不戴手套,印象中沈喆也不戴,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他拎起手套,下面的纸条露出来,是沈喆的字迹:【忘了跟你说,昨天买了两副手套。公交车上特别冻手,还是戴上吧,我今天也戴了。】可能是走之前才想起,见他又睡过去,所以留下这张字条。梁赫把纸条折好,试着戴上手套,大小正合适。作者有话说:北方现在冬天公交车上有暖气,但我印象中零几年没有,我的记性很不可靠,如果和现实有出入就当是剧情需要吧难道你是被压的?周五那天,梁赫跑外勤,到家比平日更早。他打了个哈欠,想着稍微休息几分钟就去做饭,靠着沙发半躺下,蜷起双腿。等感觉到灯光的亮度,慢慢睁开眼的时候,他一时忘记了现在是哪个时间段,以及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怔了几秒,意识悠悠清醒过来,望向门口。沈喆已经进家。“怎么不去床上睡啊?”沈喆换鞋走到跟前。“我就想躺几分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梁赫摸了把脸,试图赶走残存的睡意,“我还没做晚饭……”他心里愧疚,明明回来得早,结果什么也没干。“没做就没做呗,又不是小孩子了,晚吃一会儿也没事,”沈喆坐在沙发边上,“睡好了吗,要不我去做吧?”“别了,”沈喆这么晚才到家,让他做饭梁赫更过意不去,“我们叫个外卖,还是出去吃?”最近天气冷,回了家就不爱动,也没再下馆子,但是今天周末,出去走走貌似也不错。他们开始琢磨去哪里吃饭,附近基本吃遍了;要去远一点的就得坐车。梁赫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瞄一眼来电显示,一边开着电脑网页搜饭馆,一边接起电话:“喂,干嘛?”闻昊那边乱糟糟的,一听就是在外面:“你们两口子要不要出来吃铁锅炖鱼?赵卓阳请客。”“什么日子啊他请客?”“他不是最爱请客吗,再说他失恋了,正需要热情的安慰,人越多越好!”还不就是朱燕的事。梁赫反问:“他不是早失恋了吗?”“以前那是开放结局,这回真完了,朱燕结婚了。”闻昊好像换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对了那个什么……”“怎么了?”“你俩的事,我不小心说漏嘴告他了,他无所谓,还说挺好,”闻昊讨好似的说,“你不生气吧?”“他都无所谓了,我生什么气?”其实只要能够得到他人的理解,梁赫丝毫不介意恋情被认识的人发现,谁都希望自己真诚相待的情感能够光明正大地呈现于人前。“那就行,”闻昊催促,“你们到底来不来啊?”“我问问。”梁赫捂着手机话筒,小声问沈喆:“跟闻昊他们去吃铁锅炖鱼怎么样?”沈喆也轻声回答:“行。”“可以,”梁赫接着问闻昊,“在哪?”闻昊说的店离这里不远,坐车大概两三站地,属于城中村区域。他们稍微有点印象,饭店主体是座二层小楼,后面带个院子,楼里和院里都有位置,而闻昊他们是在后院。本来还担心露天的环境会不会太冷,到了现场梁赫发觉,忧虑是多余的。不大的小院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每桌中央一口大黑锅,类似旧时的土灶锅,冒着蒸腾的热气,看着就暖和。与后院相连的那座小白楼,外墙上挂着成串的小灯,远望金灿夺目,像是染了色会发光的藤花,从顶上垂下来,更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柔和温馨的情调。闻昊隔着老远冲他俩挥手。锅盖掀开,切成块的鱼和一些素料浸在冒着泡的浓色汤汁里,锅壁上方贴着几个玉米面饼,烙熟了溢出香味。“不是人越多越好吗?”梁赫问,“就我们几个啊?”“本来还想叫老董,跟他老婆外面逛街呢,不来。”不同于闻昊的活跃,赵卓阳在一旁打蔫,见梁赫二人过来,也只是稍稍抬了下头,立刻低下去。他还是那副毫不太面善的脸孔,但是头发剪成板寸,比梁赫的还短。据说他当年上警校是和家里人赌气,故意选了个父母最反对的路子,不过四年下来,也喜欢上这个专业,铁了心地走下去。他的毕业时间不长,暂时被分到县里的派出所,一周只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