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几个白大褂走进来了,其中一个看着像主管。
“陛下,我……我实在没脸见您!”
那主管先声夺人,一开口就是一句自责。她深深行了个礼,愧疚地说,“陛下和先王把精神巢托付给我们,我们却没有看护好,让这么低级的案子发生了。而且发生后,我们居然还想着隐瞒,更是渎职中的渎职。”
桑丝原本摆出一副凶相,等着斥责研究基地的人,没想到主管居然这么好说话,表情一时间愣住了,显得有点呆傻。
令如律和客绿姝却都眯起了眼睛,静静看着主管表演。
她演得相当卖力。
“陛下或许好心,没有骂你们,但我是要把你们都领过来谢罪的!”
主管转过头面对自己的下属,转眼就换上了一副怒容,“跟你们说过多少次有情况就通报,怎么还瞒着呢?”
“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们要瞒到什么时候?!”
“这次已经是陛下好心,否则你们开除都不冤的!”
“早点说也不会怎么样,你们是自作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她唾沫横飞,满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情到痛处还摔了一支笔。下属们也被她骂得唯唯诺诺,鹌鹑似的低头认错。
“陛下,我们给您请罪。”
主管总算骂完,抹了把脸,换下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弓腰,“渎职员工的名单和惩处方式我之后会提交,尽力挽回损失。”
桑丝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被唬住了,张了张嘴,挠头讪讪看陛下。
令如律心知,主管这是在做给她看呢。
当我没做过打工人?锅只是你手下的?
她也不表态,就笑眯眯盯着主管看,不咸不淡地:“客绿姝,你觉得呢?”
难怪是那么一个态度,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有个油滑的上级啊。
主管听到陛下的口气,心中一突。
她背后渐渐有冷汗,感觉自己的“效果”有点做过头、太夸张戏剧了。
这位陛下,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是个年纪轻轻、着急冲动想出成果的莽撞性格。
“属下以为,她的发言并不可信。最该处理的明明是主管本虫,这种渎职程度,送进去蹲两年都不为过。”
她听到陛下身边那位黑发绿眼的近卫冷冷说,“陛下,您觉得呢?”
主管一下子急了,这怎么就到蹲监狱的地步了呢!
她抬起头要分辩,却撞进了令如律似笑非笑的视线中。
近距离看,她才知道陛下有别于先王们的血红色眼睛有多瘆虫。
那是不太健康的、缺少色素的表现,直接展露出了最本源的血液的颜色。可是当这样一双眼睛朝你望来,却仿佛连自己的本质也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