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清冷,身上的酒味也不浓烈。
“偷跑出府,未告知你阿娘,让其忧思,为一错。”
“曾祖母身子不好,上回你爬上屋顶,她老人家吓得晕厥,你为小辈,自该孝顺慎行,却明知故犯,为二错。”
崔绒的头越压越低。
可崔韫未停。
“人心险恶,平素教你的提防,是半点没用上。你将自身陷入安危。是错上加错。”
崔韫忍住怒火。
他实在不敢想,若崔绒出了事,他该如何,又能如何?
上,愧于父兄,下,愧于己心。
过了除夕,崔绒便六岁了。
他想让她明白人世间的一切丑恶,却又不忍折她的羽翼,好把天真封存。
优柔寡断的不像他。
寒风呼啸。
乔姒在府门前来来回回的走,时不时伸长纤细的脖子眺望。
哒哒哒。
乔姒焦急不已,而黑暗中随着马蹄的渐响,能瞧清来人的轮廓。
崔韫怀里坐着的垂头丧气,眉眼像极了崔柏的小女娘正是绒姐儿不会错。
乔姒眼角湿润,顾不得失态,跑上前紧紧把住崔绒。
“你真是!”
她长长一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吓坏阿娘了。”
“阿嫂,入府吧。”
崔韫没提不霍,只是温声道道:“绒姐儿受惊,且让倪康瞧瞧。”
“小叔说的是。”
崔韫有意落乔姒几步,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一同朝太夫人的院子而去。
“爷。”即清唤。
崔韫见是他,脚步一顿:“人处理干净了?”
“是。”
崔韫漫不经心的摩挲腕间红润剔透的金刚菩提手串。
月色冷清凉如水,树影摇曳生姿。
男子身姿颀长。说的话可闻讥讽。
“我崔家为求太平安分守己多年,竟让群不知所谓的鼠蚁之辈误己可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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