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星摇摇头:“睡好了。”
“那就吃个早饭……”岑黎话说一半,忽然凑近看他,“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睛又严重了?痒吗?”
其实不说的话,温南星自己都没注意到,一旦提起,就仿佛万蚁噬心。
“有点。”
他想挠一下,却被一双手桎梏住。
“别抓,容易发炎。”
接着就看见岑黎变戏法似的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把药。
真是用掏的,一只手抓盲盒似的,四五种不同的中成药,抹的药膏,滴管药水,一股脑全拿出来,献宝一般奉上。
再接着跟他说:“药店买的,你看一下能不能吃。”
轻描淡写,但一桌子药。
温南星简直目瞪口呆,半晌他问:“你是把药店买下来了吗?”
岑黎笑而不语,帮他看说明书:“滴眼液和药膏,这两个效果应该好一点。”
吃过饭,用过药,他们赶在两点前退了房。
也幸好岑黎出门一趟不止是带早餐回来,也幸好被重视着,所以戏剧性的过敏症状没殃及到眼睛内部,要不然温南星觉得自己可能得瞎一段时间。
而对于昨天的雨,温南星没有开口,岑黎也并无想要解开心中疑惑的想法。
“你不问我昨天为什么突然……”
温南星欲言又止。
“嗯?”
“首先,你昨天又是掉小珍珠又是过敏的,我也那么没良心吧,要在这个节骨眼逮着你问东问西,”岑黎偏头,“其次,我其实很庆幸也很高兴你能在我面前……释放情绪,只有你认为的所谓亲近的人,才会让你这样毫无保留,对吧。”
岑黎一手牵他的手,一手在手机上划拉两下,他在叫出租车。
“你的过去或者是家庭又或者……一切,完整的你。等你想说了,我就当你那个最忠实的听众。”
温南星看着他,睫毛微微颤动,喉结滚了两下,他慢慢吞吞地张了张嘴,但是两声车喇叭,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音又缩了回去。
“车来了,等回家,你再慢慢和我说。”
岑黎笑着开车门:“上车,小少爷。”
很巧的是,司机师傅竟然是昨天送岑黎过来的那位。
同样的,他也认出了半夜急匆匆打车的那位先生。
“昨天夜里雨大啊,我本来都不想接你这单的,但又看你挺着急的样子,”司机松弛地把胳膊搭在窗口,自来熟地同他们打招呼,“没想到是缘分,昨天拉了你,今天还拉你!”
两人都没行李,上了车,岑黎说,“不好意思啊昨天,来接人的。本来想赶夜路,怕危险还是凑合过了一夜,不然还得再麻烦您一趟。”
司机师傅乐了,看了眼后视镜,说:“你这哥哥还挺不错的,亲自来接弟弟回家,嘿!感情真好!”
岑黎下意识想否认:“哦,不是,我们——”
未落,温南星已经劫去了他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