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知。”面对这个问题,羊献容后退了半步,心中也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站在司马衷身边的张度忽然浑身颤抖,指着连乳娘颤声说道:“是你,还是贾南风做的?你们竟然如此狠心么?”“怎么?你知道了什么?哈哈哈,你个老东西,天天围着这个傻子,还能知道我们的事情?”“恶妇!你们就应该死!”一向和善的张度忽然就抬起了脚,狠狠地连踹了连乳娘好几脚。这又是怎么了?张良锄也凑了过来,看到张度这副模样,不由得伸手拦在了羊献容的侧身,生怕她被误伤。“所以,这是谁的孩子?皇上的么?”羊献容此话一出,司马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连乳娘,也问道:“谁的孩子?发生了什么?”连乳娘,本名连香巧,是废后贾南风的乳母。贾南风的亲生母亲难产而亡,自小是吃着连香巧奶水长大,也将她视作亲生母亲看待。自贾南风做了皇后之后,连乳娘也跟着进了宫,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不过,她比贾南风知道皇宫贵族之间的龌龊事情更多,常常要提醒贾南风的行事规范。为了维护贾南风的地位,替她出手做了很多事情。她将贾南风抚养长大,亦仆亦主的情分,总是极为特别的。日子久了,她们也都明白这皇上司马衷就是个傻子,喜怒无常。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贾南风在父兄的挑唆下开始了疯魔一般的日子,专权,任用外戚,滥杀无辜,官爵买卖。在后宫,自然是要阻止其他嫔妃怀孕生子。自己没有孩子,就不能让别人有孩子。自己不被宠幸,就不能让别人被宠幸。十年间,她和连乳母出手害死的嫔妃也不在少数。两年前,有个瞿美人怀孕了,悄悄躲了起来,直到孩子足月生出来的时候,才派人去喊了张度过来。此时的张度正陪着皇上司马衷在行宫骑马,忙前忙后地没有办法分身。与此同时,贾南风这边可是得到了消息,风风火火地进了产房,阴不阴阳不阳地问候了几句。就在连乳娘接过这对龙凤胎的时,竟然当着瞿美人的面,直接掐死了孩子。还对刚赶过来的张度说:“哎呀,这好好的两个孩子,竟然是被母亲的脐带缠绕窒息死了。我赶过来的时候,也没救过来呀!”“什么?有没有叫稳婆,太医?”张度看到两个已经脸色青绿的婴孩,也不由得浑身发颤。“叫了有什么用?就是两个死的。”连乳母把孩子丢在了瞿美人的身上,嘿嘿笑着,“这一直掖着藏着,不告诉皇上怀孕的事情,怕这孩子也不是皇上的吧?”“你胡说!”瞿美人看到孩子死了,早已经赤红了双眼,顾不得身体虚弱,硬生生地支撑了起来,又听到连乳娘这样说,气得吼了起来,“这是皇上的孩子!我生下来的时候,是一对活生生的龙凤胎,是会哭会叫的孩子啊!张总管,你要替我做主啊!你叫皇上来!叫他来看看他的孩子呀!”“那你为什么不说呀?”连乳母靠近了瞿美人,笑得更加阴恻恻。“不能说呀……”瞿美人的话没说完,又被连乳母拦住,“那就是心里亏呗!这孩子必然不是皇上的!瞿美人和外人暗结珠胎,还想生下孩子妄图充做龙种,其心可诛!”“来人,将瞿美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站在一旁的贾南风开了口,脸色极黑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小小的一动不动的婴孩,又嘿嘿笑了起来。“你就是要我死对不对?”贾南风的婢女上前来强行抓住了瞿美人,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瞿美人还在死命地挣扎,因刚刚生产过,身下又流出了大片大片的殷红色的血。张度站在一旁都有些不忍,出言提醒道:“皇后娘娘,事情还是要问清楚才好。”“你少管本宫的事情!”贾南风是个身量不高,且胖又丑的女子,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并不开心,脸上也都是满满的刻薄之意。“这事情尚未问明白,您也要听听瞿美人怎么说吧?”“她怎么说?她行为不检点,早就该死!”“瞿美人并没有出宫记录!”“那又如何?姘头不能来宫里么?”她对张度根本就不客气,还让自己身边强而有力的壮年男子将张度也从屋里拽了出去。“这是后宫之事,本宫是皇后,是这大晋的皇后,是要做主天下的皇后!”“你疯了么?”张度也急了,大声喊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呵呵,是那个傻子么?”贾南风斜眼看着张度,冷哼道:“本宫若是给他屎吃,他也是会吃的。”“你放肆!”张度终于爆发了,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这几个壮年男子的束缚中挣脱,朝着贾南风冲了过来。谁知她身边的这个连乳娘竟然会武功,身体更是极为灵活有力,拦在了贾南风身边,与张度过了两个来回。张度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怎么,你还想袭击皇后?反了你了!”连乳母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最终,瞿美人都没有挺过十板子,就一命呜呼了。一领草席,直接扔去了郊外。等到瞿美人的家人找过去的时候,尸身早已经被野狗分食干净。当时的皇后贾南风的懿旨里说得明明白白:瞿美人私通家仆,怀孕生子,破坏皇家血脉,应当五马分尸。张度因在驾前失仪,被赶去金镛城做苦力一年。要不是三日后,司马衷发现身边少了张度,什么时候都做得极不顺手,都没有反应过来张度被贾南风弄走,甚至差点弄死。他在宫中大喊大叫,跑到贾南风面前摔了各样物品之后,贾南风才同意让张度回来继续伺候皇上,但仅限在正阳宫中活动,不得随意外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张度决心和司马伦合作,反杀了贾南风以及她的所有党羽。:()凤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