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困惑询问,“你不去海屑镇了?”你摇摇头,“去。”你在001的注视下关上寝殿大门,推开了窗户。呼啸的风瞬间鱼贯而入,房间内的暖气被吹得消失殆尽,你的脸很快被这猛烈的风雪吹红,脖颈缩了缩,企图用狐裘衣上的毛发御寒。临行前你特意拉下了床上的帷幔,营造出沉睡的假象。在还没有穿越过来之前,你其实很少生病,幼时爬树掏鸟蛋玩泥巴样样精通,翻个窗户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你现在仅仅迈腿爬上床沿就已经喘着粗气了。你缓了一会,从窗口一跃而下,风雪顺着你的动作被卷起,在少女身后飞扬起漂亮弧度。由于高处坠落,你的腿陷入厚重的积雪中,寸步难行,你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腿拔出,心跳不稳。你观察过,四五只雪貂经常会从窗户右边的墙壁中突然出现,寝宫墙壁足足有六七米高,且表面光滑,雪貂只可能是从洞内爬进来的。你往窗的右边前进,果然发现墙角出的洞口,和狗洞差不多大,应该是故意开的,正好能容纳你的身形。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办公处。倚靠在椅子上的少年夹着一张拆开的信封,昏暗的阴影下只能瞧见他光滑流利的下颚线与天鹅颈般的脖颈。少年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葱白如玉的指尖挑起信封,嘲讽道,“潘弥莎?病秧子给一个只知道蛮力的傻子下战书,真有意思。”写满清秀字体的信件被他轻飘飘丢在地上,少年恶趣味对着跪在地上的下属开口,“去,把这个拿给那个傻子看,好戏就要开始了。”他低低地笑了声。人类还真是无趣,别说和那个傻子的对战,光是这凌冽的寒风都能吹得病秧子直不起腰。海屑镇更靠近北边,遮天蔽日的风雪裹面袭来,你将头上的帽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浅棕色的眼睛,艰难地辩识前进的方向。你很难想象这还是001口中“比较好的天气”。你的手脚冻得冰寒,如果不是裹着厚厚的衣服御寒,在这样的温度里,你能在瞬间变为冰雕。你现在确确实实是被风吹得直不起腰的病秧子一枚。不知走了多久,你才窥见一处木屋,木屋的窗户里透着暖光的灯光,依稀能看见黑色的人影。白雪覆盖在三角形的屋顶,厚重的积雪顺着屋檐掉落,与白色雪原融在一起。001告诉你,“到了。”你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从狗洞爬出来后就蒙着脸蹭了一辆来海屑镇拉货的车,雪原里的车更显颠簸,你差点吐在半路。不过好在一个时辰内赶到了。距离001预言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但你与阿贾克斯父亲直接仍然有不短的距离。你咬了咬牙,朝着阿贾克斯父亲垂钓的冰湖旁狂奔。面相和善的男人对即将到来的风雪还浑然为觉,静静等待鱼儿上钩——今晚阿贾克斯会回来吃饭,钓上的鱼足够鲜美,能让外出回家的孩子饱餐一顿。“快离开!”少女破碎的呼唤顺着突如其来卷起的飓风湮灭,在几乎遮天蔽日的暴风雪中,男人只来得及瞥见少女黑如极夜的发丝掺杂着风雪,将他狠狠扑倒在地。
一股清香萦绕在鼻尖,男人曾经闻到过,这是奢靡的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男人被少女狠狠扑倒在地,脚边的灯罐被打倒,耳边风雪肆虐,湖边掀起的风像一只巨大的手,要将他拽入深渊。你拼命拽着男人的后衣领,但风暴越来越大,大到你睁不开双眼,耳边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喧嚣,你的脑子里就像有冤鬼嚎哭,声声刺耳。“要拽不住了。”你的声音消散在狂风中,男人奋力推开你,“快离湖边远些!”你什么都听不见,额头已经变得滚烫,只能死死拽住男人衣领,握住救命稻草般。有雪滑落在你的掌心,手套被雪水浸湿,指尖冻得失去知觉,你咬着牙,固执地抓着男人的衣服。但你哪能抵得过呼啸的风雪,湖边的风更是吓人,席卷的狂风不断和你撕扯着手中拽着的男人。随着扑通一声,重物掉落水中,在强大的后坐力下你向后翻滚去,撞上一颗枯树。撑到了极限的身子,狠狠咳出一口鲜血。血水渗透白皙的雪地,化作雪原里一抹艳丽的玫瑰。你晕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脱下银白色的大衣跳入刺骨的水中救人。你从没在达达利亚脸上见到过那样愤怒又惶恐的神情。冷漠的机械音播报——[厌恶值增加50点。]……达达利亚拿到了斯卡拉姆齐给的信件,信件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什么战斗信,反而是挑衅信。他不知道为什么潘弥莎能够精准说出自己的父亲会在一个时辰后遭遇不测,达达利亚从不会拿家人做赌注,赶到海屑镇时已经狂风阵阵。他看见身形清瘦的少女朝着自己的父亲扑过去,父亲的身体一点一点陷入冰湖,而潘弥莎被父亲用力推开。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潘弥莎是目标明确朝着他父亲飞扑,并且是造成他父亲掉落冰湖的罪魁祸首。达达利亚脚步匆匆飞奔,任由狂风在他耳边肆虐,全身投入刺骨的湖水时男人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厌恶地想,果然不是她。chapter4至冬国你醒来时,达达利亚正坐在床边。男人阴沉的深蓝眼眸注视着你,就像看一个死人。他的周身遍布阴霾,冷气一点点释放,你竟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海屑镇刺骨的寒意。你听见001不断播报着[厌恶值+1+1+1+1],在你昏迷到醒来的这段时间,厌恶值已经突破了500。“阿贾克斯看见你把他父亲推入冰湖,目前阿贾克斯父亲陷入昏迷,至今未醒。你昏迷了四天。”001解释道。你垂着眼皮一声不吭,脆弱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上次男人掐出的痕迹。达达利亚一寸寸描摹过你脖颈间的红色痕迹,只需要再用力一点点,这具脆弱无比的身子就能同北国的风雪一起埋葬。“要杀我么。”你艰难地开口,由于昏睡了四天,你的唇角泛起死皮,声音沙哑。达达利亚深深看了你一眼,深蓝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男人浑身肌肉紧绷,垂放在床榻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富人]养女。离我的家人远些,这是最后的忠告。”“我并不介意把你关押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牢里,一辈子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