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枭与傅云之只有一匹马,然而如今他们得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到沙瀚皇城去,因此齐枭便只好牵着马徒步,让出位子。傅云之骑在马上,扶住那身份不明的男人担忧问道:“齐枭,你这样行吗?”齐枭摆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那男人伤得太重,因此至今昏迷不醒,傅云之与齐枭也不知他能否撑到丽城。两人只好加快了旅程,减少了休息时间,将三日的路程缩减至两日。两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丽城。齐枭将令牌给了守城门的沙瀚人瞧瞧,让他去通报皇宫里的人。傅云之看了看四周,就见丽城作为沙瀚人唯一固定的居所,路上行走活动的人却还是不多,冷冷清清的,大多数房子也空着,毫无人气。傅云之曾在书上读过,丽城只是沙瀚人的堡垒,他们大多时间还是在外漂泊,在沙漠中□□,似乎天生便是沙漠的孩子。然而只要王一点燃烽火号召,大家都会回来,例如祭奠即将降临之时,烽火在前一个月便点上了,祭奠当日丽城拥挤得马匹都无法在街道上行走,因为会踩到人。丽城的房子和琅轩的差异很大,没有屋瓦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结构,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没有窗口,只有一些角度刁钻的通风口。通报的守卫一会儿便回来了,还带着乌兰巴尔的副手。副手向齐枭与傅云之鞠了鞠躬,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到皇宫去。说是皇宫,但其实是由许许多多更大、更奢华的“盒子”组成。守卫将齐枭与傅云之带到他们的房间,并告诉他们先在这儿休息。皇上和沙瀚王如今还在神社,晚上才会回来。“沙瀚王早便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准备接风宴了,就等着诸位大人到齐。”齐枭将那男人平放在床铺上,傅云之则向副手问道:“能麻烦你去请慕教主过来吗?我们这里有一个伤患需要他的帮忙。”副手颔首,转身出去了。第十八任盛罗王是一个喜好奢华淫靡的男人,成日在后宫□□,也建造了许多玩乐的地方,最后在百姓的起义中被杀死了。新任王将所有的玩乐地都拆了,却唯独留下御书房外的花园。一来无伤大雅,二来也可作警戒。玄肃如今便是在这美轮美奂的御花园中接待君侧王——阮成仁。阮成仁如今已有四十来岁,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而眼底是岁月沉淀出来的精明。阮成仁坐在玄肃对面,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面无表情,皮肤有着诡异的灰白色。容丽九坐在他们中间给两人倒了一些茶,转头对阮成仁笑道:“陛下对面的便是丽九一直说的盛罗王了。”阮成仁双眼在这花园里转了转。玄肃道:“君侧王无需顾虑,这花园朕已然清理了,无不相干的人。”阮成仁笑了笑道:“盛罗王可别放到心上去啊,朕看盛罗王还很年轻,担心有些事顾虑不周罢了。朕像盛罗王这般年纪之时可是还什么都不懂啊,哈哈哈。”玄肃脸色依然挂着微笑,心底却是冷笑。容丽九见玄肃心生不满,便道:“如今九国除了我们,沙瀚,曼罗和浣月,剩余的都是琅轩的附属国。想必你们也听说了,琅轩王前些日子到沙瀚去了,想必沙瀚成为琅轩附属国也是不远的事了。剩余的国家,曼罗王是个软弱无能的墙头草,而浣月如今内斗不断,想必对天下根本毫无兴趣。我们是不是必须更加团结、同气连枝一些?”阮成仁道:“话虽如此,不过沙瀚王桀骜不驯,可不是一个愿意将国家交给他人的狠角色。至于剩余两国,我们正可以利用他们的弱点操控他们,就看时机和手段而已。”玄肃思忖了一会儿才道:“据说君侧王有一些‘特别’的手段?”阮成仁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男人道:“这是君侧的卓放将军。”玄肃颔首道:“卓放将军武功高强,是战场上的不败将军之一,朕早有所耳闻。”阮成仁道:“卓放,给他们展示展示你的力量。”卓放服从地从腰间取出长剑,玄肃和容丽九全神贯注地看着卓放,本以为他要施展剑术,怎知出乎意料地,卓放却把长剑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胸口!“天啊!”见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容丽九不禁惊呼出声。容丽九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不怕血,然而她却是被这毫无预兆的自残给吓到了。卓放是盟友的主力,容丽九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而卓放却像是毫无知觉……实际上,他的确是无知觉,面不改色地抽出了长剑。看着皮肤灰白,双眼无神的卓放,玄肃心底惊叹。他从一开始便觉得这人不对劲了,眼睛从未眨过,也毫无表情,如今看来是连知觉都没了,变成了一个只听主人话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