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要怎么向首席述职。
四年前,阿诺德以「高利十六世并未辨认出玛蒂诺与玛蒂娜的区别,且年事已高,又有隐疾」为理由,继续呆在了罗马。
玛蒂诺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问题不在教会的人怎么处理圣徒和护教者的关系,而是阿诺德必须给首席足够价值的情报——时刻注意玛蒂诺不能受伤之余,他一直在忙这些事。
好像有些本末倒置了。
原本是为了情报才挟持玛蒂诺来到罗马,结果现在成了为了和玛蒂诺留在罗马,竭尽所能获取重要情报。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嫌少有人会在意两西西里王国,这个地区通常只出现在欧洲各大会议瓜分地盘的时候。其中,那不勒斯又要比西西里的提及率更高。
对于玛蒂诺,西西里就是最合适「逃难」的地方。
至于玛蒂诺所希望的,他对关系整个时代的大事无能为力,而西西里充满了细小的个人生活插曲。和罗马已经固化的阶级统治不同,西西里本身就是有序又混乱的地方。
有序在于,受信仰限制,波旁王室的斐迪南二世会尽量满足圣徒的要求,并给予保护。
混乱就不值一提了,比起战争而言,那里只算是小打小闹。
玛蒂诺会喜欢那个地方的,他本来就会为了很小的事感到快乐。阿诺德想着。
这样的话,自己也能抽出些功夫来完成自己该做的本职工作了。
——这成了阿诺德后十年做过的最错误的判断,没有之一。
阿诺德很懂玛蒂诺,所以在将这个消息告诉玛蒂诺之后,意料中的看到了一个明媚的笑脸。
“别扑过来,我在写述职。”他提醒道。
于是玛蒂诺开始原地转圈,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歌,快乐的情绪让对首席的诘问略感棘手的阿诺德也放松了下来。
“我要趁玛斯塔伊不注意,把看完了的书全部送去孤儿院!”玛蒂诺说。
阿诺德埋头写着,随口说:“那你得尽快。”
“我还要把修女给我的那些裙子悄悄分给来礼拜的女孩子们!”
阿诺德:“去两西西里王国避不开舞会,记得留一件以备不时之需。”
()“我一定要穿教袍(),国王总不至于把我扒干净套上裙子?玛蒂诺嘀咕着?()_[((),鬼鬼祟祟笑起来,“他又不是阿诺德,是吧?”
阿诺德:“……你好像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实不相瞒,我偷偷记恨了好久,去年我才原谅你。”
“为什么是去年?”
“因为去年你才开始给我念这个。”
玛蒂诺举着那本《荷马史诗》,麋鹿箔片的书签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卡在前几页之中。
“结果《伊利亚特》才开了个头,然后你又开始忙了……我应该等你念到《奥德赛》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的。”
“你还有什么其他要做的?”阿诺德岔开了话题。
玛蒂诺依旧哼着调子:“我要先陪着教皇阁下到生命的尽头。”
阿诺德这才抬起头,看着依旧轻快的玛蒂诺。
教皇的情况很不好,修女和教会医生忙得没时间去管玛蒂诺,今天没人给他梳头,因为要收拾东西,他随便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技术很烂不说,这个发型也很不适合「圣徒」,如果将脸部轮廓和脖子线条全部露出来……
因为一直接受的礼教要求挺胸抬头,从后颈到背脊的弧线是连贯舒缓的——但不像是小姑娘。
或许从骨骼结构和肌肉走向可以更加全面的说明这个观点,阿诺德暂时没有想那么多,他喊住玛蒂诺,让他过来。
玛蒂诺照做了。
阿诺德把他头发放下来,又花了些时间给他重新扎好,松垮的辫子贴着后颈挡住了肌肤。
“没人给你梳头的话就直接放下来,别扎着。”
“……你还真是什么都要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