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教导主任要去调监控,急了的何薇突然出声:
「主任,不用看监控了。的确是我先动的手,我跟姜月同学道歉。」
「姜月,对不起。」
见到大姐头子都道歉了,旁边几个小跟班也都争先恐后地跟我道歉。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姜月不会怪你们的。」
哪怕我此刻沉冤得以昭雪,我最亲近的母亲还是立刻就替我原谅了她们。
无人在意的李晓丽突然开始哭,一抽一抽的,像死了亲爹一样,
「妈妈,我也要跟妹妹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替我出头,薇薇她们也不会一怒之下就……」
我妈一听话头不对,竖了眼睛质问我,「出头?你又欺负你姐姐了?」
她不顾在场众人,随手拿起一本书就胡乱往我身上打,我下意识地抬手挡,
「你挡,你还敢挡。说了多少遍让你让着姐姐,你还敢欺负姐姐。我是不是打你打轻了。」
「死丫头,不听话,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我打死你。」
她赤红着眼睛,打我的每一下都是下了死手的,仿佛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倒像是她的仇人。
李晓丽眼睛里洋溢着得逞的笑意,悄悄地冲我对了个口型,“活该。”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愤怒和委屈充斥着我的胸腔。
像有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我的心脏,我觉得喘不过气。
我即便再看得开,到底也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我实在控制不住,也不挡了,垂着脑袋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我没欺负她,妈妈。我真的没有欺负她。」
3
我是体验过被爱的。
在我至今怀念的十岁前。
我是在夜里出生的,听姥姥说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圆。
我亲爸是个不靠谱的,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就跟了妈妈姓,得名姜月。
出生没多久,孩子心性的妈妈就把我扔给了姥姥。
随后开始天南海北地到处闯荡。
那个四季分明的小县城,有着我最波光粼粼的童年。
春迟镇不大,从一道街走到七道街,用不了一个小时。
春迟镇的邻里关系十分和睦,姥姥领着我上街光是打招呼都要打一路。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
我每天疯跑着和好朋友们跳皮筋踢毽子,回家吃姥姥包的五颜六色的饺子。
姥姥最爱教我剪漂亮的窗花,折带盖的纸船。每晚入睡前会轻轻拍着我温柔地讲各类光怪陆离的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