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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到了镇上，爱玛给她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镇上竟然来了一群吉普赛人。从围观人群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到飞扬的裙摆。乔治看了一眼，不太感兴趣地转过头。他有事要办，需要去一趟银行。爱玛在和他去办事和围观表演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鉴于办事用不了多久，乔治给爱玛留下了一个女仆，反复叮嘱了几遍注意事项，又说好在这里见面之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爱玛带着女仆灵巧地钻进了人群。刚一进去歌舞声就扑面而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吉普赛人，印象中吉普赛人的代表就是艾丝美拉达和卡门。和真的吉普赛人一对比，爱玛明白了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伴随着节奏强劲的音乐，吉普赛姑娘一甩辫子，裙摆扬出了一朵鲜艳的花。她面颊微红，鼻尖渗出了一点汗，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爱玛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舞蹈，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自由的、热情的、奔放的。她眼睛盯在吉普赛女郎身上，思维却飞到了几百年后，她曾经生活的时代。一舞结束，一个半大的男孩拿出一个托盘，绕场收钱。最后走到爱玛面前的时候，男孩眼珠一亮。他从出生就跟着族人流浪，不知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早就练出了非凡的眼力。无论是爱玛打量他们好奇的眼神，还是她的穿着打扮，都非常直白地表现出她是一位外来的乡绅贵族小姐。小姐们对金钱没有明确的概念，只要东西新奇能引起她的兴趣就愿意掏钱，是再好不过的肥羊了。在爱玛大方地给了钱之后，他眼睛更亮了。一手放在胸口鞠了一躬，因为穿着怪异，动作也不标准，显得有点滑稽。“感谢您的慷慨，亲爱的小姐，请容许我稍后献上吉普赛人的回礼。”郎博恩（中）占卜术。爱玛心里一震。一个从来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的问题猛然浮现在脑海之中。她还能回去吗？爱玛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男友，朋友各自恋爱成家，她没有必须回去的理由。尤其在和乔治关系越来越融洽，她想试着和达西先生发展更亲密的关系之后，回去这个念头已经越来越淡了。但这不代表爱玛一点都不想念二十一世纪。可爱的朋友、美味的中餐、舒适的衣服、便捷的交通，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做自己。爱玛在外人面前一直完美地扮演着淑女的角色，说实话她有时候真的非常想扯下勒得她肋骨生疼的束身衣，对认为女性只要做一个懂艺术的花瓶就好的男士比一个中指。爱玛不想拒绝这个诱惑。既然她可以穿越，那么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是否回去暂时不需要作出决定，她想抓住这个机会询问一下可能性。男孩一眼就看出爱玛对这个回礼十分心动，微微躬身，学着英国绅士那样对爱玛比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请的手势。爱玛头脑热了两秒，又冷静了下来。她在头脑中给自己列出了两个选项：1、吉卜赛女巫看出来她是穿越者想要给她命运的提示。2、眼前这个吉卜赛小男孩想要联合他奶奶再坑她一笔。虽然二十一世纪的诱惑让爱玛难以保持理智，但她没法昧着良心说第一个选项可能性更大。就算是命运的召唤，也还是确保安全之后再答复吧。爱玛决定等乔治过来再说，她微微一笑，先含蓄地表示：“这是我的荣幸。”“但是”这个词还没说出口，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这位小姐，请问您看到我的妹妹了吗？”爱玛转过身，顿觉眼前一亮。那位打断她的姑娘身材苗条，面容清秀。不能算顶尖的美人，但是有一双非常活泼的眼睛，没有这个时代的姑娘普遍的拘谨，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聪明劲。脸颊不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爱玛顿时对她有了好感。那位姑娘对上爱玛的视线，微微愣了一下，多看了爱玛几眼。“我的妹妹走丢了。她穿着米分色的裙子，棕色头发，大概这么高。”姑娘比划了一下，语气焦急。“您和仆人有见过她吗？”这位姑娘语气和台词都没有问题，不过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脸皮不够厚。她平时大概没怎么骗过人，说话的时候错开了爱玛的视线，偷偷瞥向了那个吉卜赛小男孩。爱玛希望这个姑娘不是坏人，她慢吞吞地试探道：“恩。”姑娘睁大了眼睛。所谓的妹妹是她编出来的，难道真的这么巧有一个棕头发米分裙子落单的小姑娘？“真的？我的意思是，真的太好了。”爱玛觉得这位姑娘有点演不下去了，为了知道这场戏的目的，她给了这位姑娘继续发挥的空间。“您的妹妹眼睛是蓝色的吗？”姑娘偷偷松了口气。“不，我妹妹的眼睛是绿色的，和我一样。”为了避免爱玛再出什么状况，她飞快地接了下一句。“天啊，我把她弄丢了。集市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找到她。”姑娘边说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爱玛。爱玛明白了，安慰道：“别着急，如果你家就在附近，来逛集市的熟人遇到你妹妹会把她送回家。我和你一起找吧。”姑娘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睛亮晶晶的，显得格外美丽。“如果可以得到您的帮助就太好了，万分感谢。”吉卜赛小男孩终于找到机会□□对话，但是爱玛和这位姑娘已经三言两语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定下来了。他不甘心已经快进口袋的英镑插着翅膀飞走，试图打消爱玛的念头。“小姐”之前跟在“但是”之后的借口已经不必再说了，爱玛已经有了完美的借口，她有点为难地道：“非常感谢，但是我无法对一个焦急的姐姐和找不到家人的孩子坐视不理。如果可以，我希望找到那个孩子之后再请人为我占卜。”十八世纪的英国人大多是虔诚的教徒，贵族中尤甚。找吉卜赛人占卜不被主流社会认可，大多来占卜的是贵族小姐，对爱情满是憧憬或者充满困惑，冲动之下找人占卜。一开始有点心动的人，冷静思考一下就可能决定不去占卜了。小男孩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他不想放弃这头肥羊。站在爱玛旁边的姑娘有点警惕地盯着他。就在这时，乔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爱玛！”爱玛冲他挥了挥手。感谢两人的身高都在平均线以上，让他们可以轻松地看到彼此。乔治分开人群大踏步走了过来。“天啊这个地方人太多了。你来看表演？”他不希望宝贝妹妹在没有他的陪伴时来这样混乱的地方。爱玛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恩，我还没有看过吉卜赛人的表演呢，很精彩。”每次爱玛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无论乔治多生气都会熄火。他叹了口气，软绵绵毫无力道地说了一句：“下次注意安全。”乔治看起来可不像爱玛那么好骗，眼神犀利中带着点审视。小男孩本来还想劝说爱玛现在去占卜，看到乔治的眼神，默默地退开了。乔治和许许多多的英国贵族一样，对吉卜赛人有点偏见。他觉得一个吉卜赛男孩站在爱玛身边，说不定是想哄骗爱玛掏出钱袋，甚至可能更糟糕。爱玛想处理眼前的事，没有阻拦小男孩的离开。解决了最主要的事，乔治才把目光转向站在爱玛身边的姑娘。出乎乔治的意料，爱玛没有介绍这个姑娘，她首先向这个姑娘道谢：“谢谢。”“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不能接受你的感谢。”这句话内容非常谦虚，而姑娘的语气有点不令人讨厌的小骄傲。乔治有点蒙，爱玛解释道：“这位好心的姑娘怕我被拐走，借口让我帮忙找妹妹，想带我离开这里。”“非常感谢不，您真是善良。”乔治第一反应是感谢，说到一半想起姑娘刚才的话，想改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给姑娘发了张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