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失八里。
此地在元朝时,便是大元疆域,元顺帝妥欢帖木儿便出生在此处。
大蒙古国时期,长春真人丘处机西行万里,曾路过此地,对此地多有描述,此地有释道儒,佛教鼎盛。
如今……
许多天方武士,凶神恶煞地在城门口收税。
帖木儿征服了西察合台汗国后,渐渐将手伸入东察合台汗国的一些交接城邦,不仅对这些城邦搞去佛去儒去道,还对这些城邦收税,天方商人不收税,其他的商人征收重税。
这一定程度上激化了各族的矛盾。
也为后来,帖木儿帝国在帖木儿死后立即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
傅宽和数十名大明锦衣卫国安司的谍子,缴纳了入城钱,混入城中。
此城池本来十分繁荣,元朝时候东西方商旅不断,马可波罗西行记也有描述此地,当时甚至有埃及的商人从埃及一路到此,如今屡遭战祸,不仅城墙破败,百业也渐渐凋零。
城中禁止饮酒,也禁止百戏,似歌舞宴饮等元朝时稀松寻常的事物全都消失不见,民众身披布帛包裹严实,匆匆而过。
“此地在元朝时候,佛寺林立,百姓安居乐业,短短几十年……”
傅宽牵着马儿走在城中,见状不由得无奈感叹。
他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先去找个能换马蹄铁的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他们商队里也有色目回回,能和此地的天方长老打交道,故而少了许多刁难,但免不了受到一些歧视,尤其是商品买卖,本地的收税官见傅宽并非天方教徒,对他们收重税,还故意勒索。
虽说元朝时候官吏就是这个尿性,但是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歧视非天方教徒,已经让傅宽看出火苗来。
“难怪帖木儿汗国叛乱四起,其国内独尊天方,罢黜其他教派,若无百年大治,难以服众。”
傅宽心中暗道。
他们寻了个客栈住下,吃食也十分稀少且昂贵,此地以前生产大麦小麦,如今别说小麦做成的胡饼,连粟米都没有,傅宽手下的回回探子,拿着大明银元,在城中转了半天,最后从城中的天方寺庙中,以三倍的价格从长老手里买到一些忽米思(马奶)和萨日朗(野大蒜)还有恰玛古(小萝卜)。
傅宽道:“如今别失八里的食物如此匮乏?”
那回回探子虽说信天方教,但是汉化天方教,也深感此地的天方教徒和他格格不入,摇头叹道:“东家,咱们有的吃就不错了,幸亏如今这边雨水多,城中百姓可以去打捕黄鼠和青鼠,另外就是此地旁边有一条大河,每年开春都有候鸟飞来,鸟兽成群,他们可以打捕野物,否则这座城池恐怕撑不了多久。”
“哦?为何?”
回回探子道:“这帖木儿治国不同于我大明,他们更重视畜牧业,放牧为主,不重视农业,且按照天方惯例男尊女卑,男人不可下地做农活,女人做牛做马,若是男人下地干活或者违背禁令,会被吊起来鞭答,且女人要戴着厚厚面罩,如今这些天方禁令越来越严,国内劳力严重不足,也不知帖木儿为何这般。”
“是他这帖木儿汗国全国都这般?”
“非也。”
“他只在占领区搞这种天方禁令,尤其是反抗较重的波斯等地,还有奥斯曼苏丹等地,反倒是他自己发家的旧地,男女之间并无太多防护,而且男人一样可以种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