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愿不知道何鸣住哪里,只知道他在ash酒吧上班。
他跟着导航去到ash时,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高端许多,独占江边一处好位置,装潢很有格调,进进出出的服务生都穿着规整的马甲,工资一看就不会低。
那何鸣怎么会没有钱还他?!
程愿抿了抿嘴,直接上前拦了一个服务生询问:“你好,请问何鸣在吗?”
那端着盘子的服务生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程愿,黑框眼镜厚刘海双肩包,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一个字总结,穷。
要不是人白,看那下巴尖尖小小的长得也还行,否则叫人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
这服务生在心里给程愿打了标签,兴致缺缺地答:“他是夜班,还没到他交班的时间。”
现在时间不到五点,白领精英们连班都没下,更遑论夜生活的开始。
程愿想了想问:“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那服务生暗自猜测着他和何鸣的关系,随手指了大厅一个位置:“随你吧。”
程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直等到将近八点,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鼓点躁动冲击着耳膜。
五彩斑斓的光线下,有人舞动、有人欢笑、有人畅饮,看起来似乎迷醉而愉悦。
程愿按部就班的过往中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种地方,他置身其中,眼眸中渐渐流露出蠢蠢欲动的好奇。
有这么高兴放松吗?
与此同时,先前让程愿进来的那个服务生注意到程愿竟然还在,现在客人来了,容不得穷鬼再免费占位置,他想让程愿去门口等。
却不妨甫一走过去,程愿竟直接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点单板,眼都没眨,随手勾了几杯烈酒。
ash酒吧的消费着实不低,来这儿的也大多是高薪阶层或富二代们。
这服务生目光狐疑地看向程愿,想说你付得起吗。
不妨程愿忽而抬头,面不改色地递过来一张卡:“有问题吗?”
这服务生顿时哑然,刷完卡之后,满目惊奇地转身走了。
其实程愿真的不穷,存款少说也有七位数,只是消费观念不同罢了。
但现在钱存着也没有用了。
没多久几杯颜色各异的酒被端上来,程愿端起一杯蓝色的嗅闻了一下,有些刺鼻,但他并不排斥。
他方才没仔细看都点了些什么,微抿一口之后只觉得淡甜,他没多想,一仰头便喝完了一杯。
喝到后来,程愿又点了一打啤酒,渐渐的,他眼前开始发晕,目之所及处,是四周的灯红酒绿和意乱情迷。
比如方才分明还不认识的两个人此刻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暧昧调笑仿佛只是逢场作戏的前缀,今夜的欢愉似乎也并不必在意任何后果。
程愿又喝下一口微苦的酒,脑中趋于混沌,心下却平静地想,这个世界分明都在发疯,他为什么非要假装正常?
并且,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程愿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撑着下巴,垂眸兴味索然地笑笑。
而程愿这样坐在角落,即便衣着普通,却忽而透露出一种极度特别的气质。
没一会儿,身上突然贴上来一个人,浓烈的香水味侵入程愿鼻腔,手臂也被亲热地挽住。
程愿慢半拍地转头,发现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生,开口时语调黏腻:“小哥哥,一个人喝酒闷不闷呀,我陪你好不好~”
程愿闭了闭眼,推开对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试图离开。
那人似乎不太甘心,拉住他的袖子问:“诶,你第一次来这儿?那我不要你钱,我们去旁边酒店就行。”
程愿抽出手,拒绝道:“不用了。”
“为什么?我有体检报告,很健康的,还是说,你该不会不敢吧?”
程愿看他一眼,飘飘悠悠地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