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肢力量微弱,打的有些吃力,何野正仔细瞧着,面前忽然漆黑一片。一只丰满挺翘的屁股对着他的脸,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何野疑惑地仰起头,目光所及之处,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下,只见他缓缓扭过上半身,一张堪称邪魅的脸背对着阳光,他动了动手指,搓了两下,像个流氓:“嘿,大叔。”何野眉毛微不可察地上扬,他扶正眼镜,十指交叉:“偷跑出来可不好。”“托你的福,我相亲到现在了,前天刚确定关系。”沈培风咧嘴,一口白牙亮晃晃。何野淡淡一笑:“好事啊,有了女朋友,总要收心了。”“收心?”沈培风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你都说我是同性恋了,我和一个女人结婚,就能收心了?”何野喝下一口水,眼睛盯着面前打球的人,口气仍然平淡:“你是不是同性恋,只有你自己知道。”沈培风双手插兜,脚尖勾了勾何野的小腿,在他的运动裤上蹭出一道白印:“姜山走了,你还敢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何野握紧拳头,盯着他极其冷漠道:“我是人,是个男人,不是你呼来喝去的狗,沈培风,你又是用什么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他话音刚落,沈培风猛地一把推倒他的肩膀,把他狠狠压在身后的墙壁上,阴惨惨地笑道:“大叔,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都兴奋了。”“抱歉,我对于你这样随意发-情的变-态没有任何好感,怎么了?夜店的小鸭子满足不了你?来我这里撒泼?”何野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同时伸出一只手,死死扯住沈培风后脑的头发。沈培风忽然伸出舌头,舌尖上一颗镶钻的舌钉闪闪发光,他兴奋又戏谑地舔了口何野的左脸。何野感觉到刚硬的钻石剐蹭在他肌肤上,连脸颊的绒毛都一根根竖起。身上一阵颤栗后,他眯起眼,另一只手卡住沈培风的下巴:“你让我恶心。”“恶心?我还偏偏要恶心你。”沈培风眼神晦暗暧昧,像黑夜里徐徐前进的毒蛇,从何野的手臂缠上,直直钻入他的短袖里。如此诡异妖艳的一幕,被这样一条美丽的蛇纠缠着,何野血脉偾张,经不住喘息一口,继而道:“真是不好意思,把姜山从你身边夺走,你都饥渴成这样。”“那你还真是误会了,我对于姜山,可没有那种感情,他仅仅是我最契合的搭档。”沈培风笑了下,滚烫的气息覆在何野唇前。何野抓着他头发的手又用力几分,终于把他扯疼了,暴力地甩开了何野的手,后退几步。“哈哈,真有意思。”沈培风撩起长发,束了个高马尾,说道:“要不要打球啊?”何野很快拒绝:“我把你的船都截了,你还有心思和我打球?”“反正我只是个傀儡少主,你截的是姜山的船,与我何干?”沈培风说完,就见他双眼瞪着,知道他心底所有的怀疑被挑了上来,于是把球拍扔到他手里,“打赢了我,姜山的事,随你问。”何野手是抖的,在听到“傀儡少主”这四个字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什么“沈培风尊贵,他卑贱,不配做少主”,什么“沈培风逼他回全胜会”,全都是狗屁。如果沈培风说的是真的,那么姜山才是幕后的操纵者,何来别人逼他回去一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谎言!是谎言!而他,就这样像个傻子一样被姜山忽悠得团团转,他还自以为很聪明,能够看穿姜山,结果最愚蠢的就是他自己。何野握着那杆球拍,视线开始恍惚混乱,他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就在这时,沈培风的一个开球,稳准狠地击中了他的眉心,像一根利箭,彻底穿透了他的身体。他轰然倒下,身体沉重,骨头疼得不成样子。“想知道真相的话,就打败我,堂堂正正地赢我一次吧,而不是靠着姜山在背后的推动。”沈培风的声音很远,又很近,犹如一阵风,把他的思绪带走。何野重新握紧羽毛球拍,缓缓站了起来,用那毫无生气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沈培风被他吓了下,但还是昂首挺胸地拿好球拍。沈培风深深呼吸一口气,一个中规中矩的开球。两人无声中较劲,何野每一个扣杀,都像要把他按死在砧板上,而下一秒就好像屠刀要落下,把他砍成几段。终于,沈培风打不下去了,他确实不擅长任何球类运动,从各方面来说,他都被这个三十多的男人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这一场和何野的博弈,和姜山的博弈,他们都没输,输的只有沈培风。“行,那我就告诉你吧,全胜会能在十年内从末流提升到澳门首席,依靠的大部分是姜山,而我只是他摆在明面上的一尊佛,他为了你要离开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帮派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沈培风顿了顿,道:“我说你真的要离开吗?你真的要亲自毁了自己的基业?”而姜山的回答是:只要何野高兴,我自断手脚也无妨。“当初他惹了澳门一家帮派的老大,于是胁迫我成为他的挡箭牌,我认了,和他组成合作关系,现在我与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可只是为了你,就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在全胜会付出了那么多,我太不甘心了,我要他回来,但他铁了心要和我拆伙,所以我恨你。”何野手中的球拍,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颤抖地眨着眼皮,心中惊涛骇浪,无限的悲哀和恐惧涌入其中,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在听完沈培风对姜山这些年大致行径的陈述后,他头顶上笼罩了一片乌云,黑压压得让他喘不过气。他一直沉浸在名为爱的深潭里,导致他看不清岸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这个只把他捧在手心的男人,原来是如此面目可憎!是他低估了人心,也是他把这样一个可怕的狼崽子请到窝里,还不自觉。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一个人可以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炸毁别人的房子,点燃别人的汽车,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单枪匹马地捣毁一个有枪的帮派窝点,而像陈仲富一样,被姜山制造意外死亡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多到连下辈子都还不清这个孽债。怪不得,在雍和宫的时候,他向上苍祈求别报应到姜山身上的时候,姜山气急败坏要他把话收回,原来姜山自己也知道,他的恶行太多,无法赎清。他咬紧牙关,在球场中闷闷地低吼一声,他看着沈培风,颤声道:“你说他一直在背后推动我,那么我问你,我把你们的船举报了这件事,他也参与了吗?”“否则你怎么能这么快拿到我们交易违禁品的消息?”沈培风用反问句回答他,同时一歪脑袋,又道:“你还记得你来我地下拳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