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关于父亲的模样,在禾晏的脑海里,还不如她的兄弟属下来的清晰。
面前的禾绥已经将药倒进碗中,小心的捞走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点残渣,再轻轻吹了吹,送到禾晏面前,就要喂她。
禾晏接过药碗,道:“我自己来。”
男子收回手,讪讪的道:“好。”
汤药发出袅袅热气,禾晏迟疑的看着面前的药碗,她想到了死之前贺氏说的话。
“那一碗毒瞎你的药材,可是你族中长辈亲自送来!”
族中长辈,是禾元盛?还是禾元亮?或者是其他人?许之恒是知情的,其他人呢?
她又想到她被溺死的那一天,小蝶递上来的那杯热茶。旁人送上来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居心叵测之物?
禾绥见她迟迟不喝,以为她是嫌药苦,笑着哄道:“晏晏不怕,不苦的,喝完药就好了。”
禾晏不再迟疑,不等禾绥继续说话,将唇凑到碗边,仰头将一碗药灌了进去。
“等等……”禾绥来不及说话,禾晏已经将空碗搁置在桌上,他才吐出嘴里剩下的字:“烫……”
“不烫。”禾晏答。
禾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嗫嚅了几下,轻声嘱咐道:“那你好好在屋里休息,别到处乱跑,爹爹先去武场了。”将空了的碗一并拿走了。
屋子里又剩下禾晏一个人,她微微松了口气,到底是不太习惯和人这般亲密的交流,尤其是以女子的身份,还是这样一个被娇宠着捧在掌心长大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