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陆云祁几乎是秒接,“找到人了?”那边的助理一愣,吞吞吐吐地道:“不是,小陆总,刚刚您账户上突然多了好几笔数额不小的汇入,要不要查一下?”陆云祁眉头皱起,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咬牙切齿地道:“不用。”还能是什么,他敢保证那绝对是在陆氏出事之前,裴珈禾转卖股份的钱,现在大概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全部给了他。老婆,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在心怀愧疚吗?作者有话说:————--————--————亲亲?裴珈禾辗转许久,回了母亲的老家。记忆里,裴知宜是没有带他回过这座小镇的。但父亲最终被葬在这里,而母亲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也是她和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小镇里已经没有他的亲人,年老的早就离世,年轻的也搬离许久,小镇像被人渐渐遗忘,只剩下些上了年纪又不愿离开的老人守在这里,陈旧的设施和枯朽的建筑,裴珈禾找了很久,才找到唯一一家还开着的小旅馆。他的面孔对这里的人太陌生了,老板不由多留意了一些,又忽然道:“你……不会是裴家那个小姑娘的孩子吧?”算年纪,母亲即便还活着也该年过半百,老板却还称呼她叫小姑娘,裴珈禾不由笑了一下,道:“是的。”“我没来过这里,想回来看看。”老板拉着他的手,笑眯眯道:“哎呀,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都一样的讨人喜欢,你不要住旅馆了呀,跟嬢嬢回家去住好不好?嬢嬢给你做点好吃的,瞧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裴珈禾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不了不了……我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两天,很快就要走,就不麻烦您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板热情地道:“你要是觉得生分不想住嬢嬢家里也没事,你在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不收你钱,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煮碗面条去。”“你妈妈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可爱吃我煮的面了,她这趟回来没有呀?现在还好吗?”裴珈禾坐在外面的旧沙发上,摸了摸身下柔软的毛线垫子,道:“她……有事,没有回来。”“她挺好的。”“那就好呀。”老板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这小旅馆应该也是她自己的房子,三层小楼,十五个房间,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但却干净整洁。旧人旧事,裴珈禾呆呆地坐了半晌,看着外面太阳下山,光线柔柔地照在木质地板上,细小的灰尘飞起来,能看到小小的颗粒在空气中飘动。如果死在这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死”这个想法猛地一下在他的神经上弹了一下,裴珈禾摇了摇头,又丢开。老板给他端了一碗面和一份炒肝浇头,慈爱地看着他道:“快吃吧,之后如果想吃什么就跟嬢嬢说。”裴珈禾点点头,道谢,抱着碗一声不吭地吃了大半。他住在三楼拐角处的房间里,平日里不怎么下楼,有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有时候,又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再多留一天也没关系。陆云祁这段时间里已经找人找得快疯了。各种交通出行方式全都挨个仔细排查,川港大大小小的酒店宾馆也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到最后却一无所获。
陆云祁在陆氏的顶层刚开完会,他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再这样下去,他又要开始担心裴珈禾的人身安全了。裴珈禾心里还有很重的执念,墓地的工作人员说裴知宜的墓被迁走之后却没有另外的墓园收到迁入的消息,他又不可能一直不让裴知宜入土为安,所以到底去了哪里?“去查一下裴知宜的籍贯。”“顺便把裴珈禾的身份信息也再查一遍。”裴珈禾在小镇留了大概四天的时间。他带的东西不多,前一天已经收拾完准备第二天和老板说一声便告别离开,却偏偏又出了变故。他毫无预兆地迎来了自己的发情期。裴珈禾的发情期一向没有什么准数,所以他也习惯随身携带抑制剂,只是往常两三支就能见效的药此时在他身上却似乎失去了什么作用,他神智不清地想,是因为上一次借用了陆云祁的信息素吗?对于高度匹配的信息素来说,抑制剂确实效果甚微。更何况他后来还被临时标记过。裴珈禾靠坐在床边,有些难受地抱住了枕头,一直以来他似乎忽略了这个问题。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默认陆云祁会陪在自己身边了。可是你还是走了,你明知他会难过,你明知道他那么喜欢你。裴珈禾神思混乱,他前所未有地厌恶自己。与此同时,旅馆的楼下,陆云祁正笑容满面地在和老板说话。“吵架吗?当然没有吵架,只是有一点小矛盾,他大概在生我气吧。”陆云祁耷拉着眉眼道:“嬢嬢,他这几天是不是不怎么出门?”老板被陆云祁这张阳光热情又开朗爱笑的脸完全哄骗住了,何况他说起裴珈禾的事情又如数家珍,而且这几天和裴珈禾聊天的时候,裴珈禾有时也会提到自己的爱人。于是她没什么警惕地道:“你快上去找他吧,年轻人吵架不要隔夜嘛,有什么话就要抓紧说开,不然越拖越久,小事也要变大事的。”陆云祁点点头,很赞同地道:“谢谢嬢嬢。”裴珈禾听到敲门声。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敲第二遍的时候,他哑着嗓子道:“嬢嬢,我现在有点不舒服,等会儿我再下去找您。”敲门声响起了第三遍。裴珈禾扶着墙勉强直起腰,想要透过猫眼看一看究竟是谁,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声顿了一下。门内门外,诡异地安静下来。陆云祁感觉到自己现在兴奋得在发抖,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终于,终于再次找到了裴珈禾。“老婆。”旅馆的房门隔音并不好,他的声音不用抬得太高,裴珈禾就能听得很清楚,“老婆,你猜到是我来了,对吗?”裴珈禾没有应声。手机突然响了。裴珈禾新换的那张不记名的电话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号码,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震动,裴珈禾大脑一片空白,还是不愿意开门。陆云祁当然不会像上次那样温柔地哄骗,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裴珈禾信息素的气味,被刺激得大脑神经一直在跳,此刻仅剩的三分耐心也变成了七分威胁,“老婆,你是想让我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