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其清盯着方向盘,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且多少有点心理作用的影响,座垫还没捂热,他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心跳也在不太规律地加快。
就像是坐在过山车的座椅上,随时等待着弹射启动。
“没事的”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调动座椅距离,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钥匙对准锁孔。
骆其清的手有点发抖,准确来说是他浑身都在发抖,所以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插进去,
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就萌生出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结果其实是可以预见的。
就看他到底能不能接受那个结果。
“深呼吸。”
他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
诺大的车库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骆其清拧开盖子,一口气把还在冒冷气的矿泉水灌到底。
就好像借着冷意能麻痹掉自己的神经。
都到这了,怎么说也要试一次吧。
难道就不渴望变回一个正常人吗。
可尽管如此,那些掩埋在深处的血红色记忆还是开始不受控地蚕食他的大脑。
如同二十万蝗虫过境,压得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耳朵好像从身上被割裂,只能听见有玻璃破碎和四面八方来自救护车的尖锐鸣笛。
好压抑。
好难受。
直到那段令他最为绝望的回忆涌上心头,骆其清神色痛苦地捂住耳朵,祈求这些声音和记忆都能赶快从他大脑里出去。
外面寂静一片,无人知道这辆车里正在发生怎样一场天崩地裂。
记忆的尽头是那天周棘站在宿舍门口,双目疏离,言语嘲讽。
“就当是我自作多情。”
不,不是,你从来都没有自作多情。
在某种强烈的情感驱使下。
骆其清心一横。
启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