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洛夫素是一种专门针对腺体神经的进口强效神经阻断止疼药,这种药虽然止疼效果好,但会对心脏和肝脏产生严重负担,且过分依靠止疼药还容易让人对药物产生依赖,所以江声曾经嘱咐过顾景之只有特别疼的时候才能用,而且最多一片。
可顾景之好像就没理会过江声的话,倒出来两片含在嘴里,苦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关上柜门,打开冰箱的冷藏保鲜区,顾景之拿出一枚针剂,将睡衣的袖子挽上去露出上臂,然后撕开密封包装,将针剂取出。
十字星的针头,透明的针筒里装着蓝色的液态药剂,筒身上面贴着奥斯康,辅助情绪治疗剂。
顾景之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那十字星的针头直接扎进上臂内侧,随着蓝色的液体注入,顾景之皱了一下眉,将针管拔出,扔进垃圾桶。
打开储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拿着酒杯顾景之又回到了客厅,将自己缩在沙发里,盖上空调毯,抿了口红酒,放在茶几上,随手打开电视,也不管是什么频道只空放着。
顾景之闭上眼,不知道这夜到底还有多长。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顾景之去浴室洗了个澡,给自己做了杯咖啡,去书房处理邮件,从书房出来已经九点了。
开着跑车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将自己的西服挂好,李巽就已经拿着一堆文件和一杯咖啡进了办公室。
“顾总。”李巽把咖啡放在顾景之的办公桌上:“昨天又没有休息好吗?”
顾景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还行,睡得挺好的。你呢?”
李巽跟在顾景之身边这么久,不听他讲话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昨天又没睡踏实,但顾景之这样说,李巽也不会戳穿。
“今天要用的文件。还有早报已经发您了。”
顾景之嗯了一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后打开平板专注地看了起来,而李巽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顾景之对面,打开自己的平板,与他同步再次阅读起这份早报。
这是顾景之每天早上来到办公室要做的第一件事,但阅读早报这个习惯却并不是从顾景之开始工作时才有的。
上学的时候顾景之就有,只不过区别是,上学的时候是他自己做,现在是交给李巽来做。
这份早报,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做起来却非常难。
一个是因为顾景之对早报的要求极其严格,里边内容需要按照竞品动态、集团及家族公司、股市金融、地产服务、生物医疗、新科技、创业投资、海外动态以及国内政策这几个大类来做信息梳理。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重复信息、无用信息充斥着整个互联网,从海量的垃圾消息里找出真正值得阅读的内容,本身就十分考验一个人的信息消化处理能力。
里边的内容,原本的消息需要用超链接的形式让顾景之能跟踪原文,除此之外,还有李巽做的各种批注。
像顾景之更加关注的竞品动态和国内政策以及新科技板块,李巽做了重点批注的同时还有延展阅读,数据标注和关系链整理,甚至追踪几个月前的一篇消息进行关联。因为有时候几个月之前的信息,单看之下并不能觉察出更多东西,但联系起来就能看出端倪。
简洁、准确、高效。
顾景之要的,从来不是复制粘贴的东西。他可不需要一个只会复制粘贴的人在他的身边。
他需要的是一个带着脑袋会思考,有自己想法又能明白顾景之想法的人,而这个人除了李巽之外,再没有第二个。
曾经他也考虑过给李巽减减压,让李巽从助理办找个人来接手,李巽在旁边指导就好了。
可有一次李巽出差,时差太大,顾景之就不想折腾李巽,让那个助理直接递上来,结果连着几天,不仅贴了一堆没用的消息,还一问三不知,甚至出现了好几处低级数据错误。
最后顾景之忍无可忍,骂了人一顿开除了。
李巽知道之后,回来第一时间就跟顾景之申请以后还是自己做。
从那开始到现在,三年多了,李巽做的早报完美到顾景之都挑不出一点儿错。
而他当初只是给李巽演示了一遍自己是怎么做的,以及帮他修改了两次而已,李巽就能基本掌握。
顾景之能理解人笨,但笨和蠢之间,并不一样。笨,有时候会让他觉得可爱,可蠢,什么时候都让人厌烦。
翻了几页,顾景之把笔一顿停在页面上,淡声开口道:“方案,修改得怎么样了。”
“都调整好了,我再过一遍,没什么问题发给您确认。”
“嗯。”顾景之将平板放回到桌面上:“方案你确认过就行了,不用再发给我。相比于这个,公司内部问题更让我感觉棘手。
你跟我一起参与了高管会谈,应该也留意到了,有些高管拿着高薪,能力根本配不上位置。想法没有、能力不足,欺上瞒下、拉帮结派,浑水摸鱼倒是一把好手。
aesthetic之所以业绩年年亏损,产品线混乱、核心竞争力缺失是一方面,但人事管理上的问题也不小。这里高位的人不作为,手下的人就会跟着有样学样,长此以往,那些坚持认真干活的人心里就会不平衡,要么离职,要么跟着同流合污,恶性循环,公司能好起来才奇怪。
要扭亏转盈,就得先从管理层上下手,虽然是顾家的产业,但几乎是放置不管的状态,他们对于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多少忠诚度可谈。
你跟我都是空降,暂时不能做大范围的人事变动,不然可能适得其反,还会造成人心动荡。除了你跟我之外,外聘其他高管过来,同样没根基,融入团队、熟悉公司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成本,所以我想,不如从内部入手,打开晋升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