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幽幽说道:“香儿,你还是那样狠戾!”
闻听此言,洛神、腾紫各自大惊,九天玄女也是娇躯一颤,白芷更是如痴如醉。
这高大男子就是陈香?!
他看上去很年轻,就像是只有二三十岁年纪似的,满头黑亮的长发,鬓如刀裁,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高鼻秀口,模样与陈义山有七八分相似,除却那张嘴,还有下巴的轮廓,与陈义山有些区别,却又与白芷一模一样!
“香儿!”
白芷眼圈红润,满脸泪痕,哆嗦着喊了一声,颤巍巍从指南神车上飞了下去,扑向陈香,要去抱自己的儿子。
陈香却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让白芷扑了个空。
白芷愣在了那里,喃喃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娘亲啊。”
陈香看着白芷,深渊一样的眼睛里忽而闪过一抹温暖的亮度,可是随即,便又消失不见了。
他扬起泣血神戈,指着陈义山,嘶声说道:“你以为你把她找来,我就能改变心意了?呸!晚了!如今,是谁也改变不了我!她也不能!”
他的声音冷的就像是万年冰山一样。
“香儿,我们一家团聚了,你就别恨了吧?”白芷飘然上前,伸出手来,想要去摸他的脸颊。
“不准碰我!”
陈香厉声呵斥,而且还把环首神刀挥了挥,吓得陈义山急忙把白芷扯了回来。
白芷面如死灰。
“都过去三千六百多年了,你才想起来你还有个儿子,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个母亲吗?”陈香尖刻的讥讽道:“我在人间游走的时候,听过一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才是母亲!白魔君,敢问你的手中线呢?你缝补的衣服呢?你有没有担心过你那远行的儿子呢?”
白芷泪如雨下,摇头难言。
陈香却继续说道:“还有一首诗——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昼夜不飞去,经年守故林。夜夜夜半啼,闻者为沾襟。声中如告诉,未尽反哺心。百鸟岂无母,尔独哀怨深……听听,想想,这只鸟,它没了母亲,守着老巢,日夜号哭,多可怜啊。那做母亲的,又是何其残忍啊,怎么就忍心舍得弃儿于不顾呢?”
“香儿,你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
陈义山肃容说道:“这一切,都是为父的过错,你怨我恨我怪我,责我骂我打我都是可以的,唯独不许如此对待你母亲。”
“怨你恨你怪你可以,责你骂你打你也可以,那我能不能杀了你呢?”
陈香怪笑一声,忽而掠上前去,左手戈,右手刀,舞动如电,交织着攻将起来。
他这是把三洲剑术给融入到了戈与刀里,改造出了别样的杀招!
陈义山看得分明,也躲的容易,避让多时,忽而把双臂轻轻一抬,双手疾出,早拿捏住了陈香的两个手腕,戈光与刀光都止住了。
陈香一愣,随即冷笑道:“爹啊爹,你原来是打不过儿子的,靠着孤魂野鬼们帮忙,勉强才把儿子给锁镇住了,这么多年不肯放我,原来是偷偷去修炼本事了啊!今日鼎碎,我重见天日,还当你是良心发现,没有再下封印,却没想到,你是觉得自己变强了,能打过我了,所以才无所畏惧的啊。”
陈义山听的心如锥刺,难受至极!他放下了手,叹息着说道:“香儿,我是你的父亲,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愿意看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陈香道:“你为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义山颔首道:“是的。”
陈香咧嘴笑道:“那你为我去死可不可以?”
陈义山道:“只要你肯悔改,祛掉魔心,消弭怨戾,为父愿意舍了命。”
陈香道:“那好啊,你如果现在就死在我面前,我便马上如你所愿!”
陈义山沉默了,他定定的看着陈香,不说话。
陈香摇头道:“果然啊,又是在骗我,从小你就爱骗我,说什么去昆仑虚,去去就回,嘿嘿~~~~”
陈义山心下一沉,说道:“香儿,你动手吧,为父绝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