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惊讶疑惑,涂山清道:“前日我办差得力,皇上赏的,这是鲜货放不久,我特意今日才去取了来,让梨园的下人装了盘。”漾漾眨了眨眼:“皇上赏了你许多吗?”
涂山清愣了一回,低低笑了出来:“你的想法总是这样与众不同吗?这样的金贵东西,只有你面前这点子。”漾漾又愣住了,低头看着盘子里的杨梅默默点起了数,那模样可爱极了。
涂山清就静静看
着她。
忽然她抬眼满眼都亮晶晶的:“金鳞岂是池中物啊,涂参将你即便是探花还是最受皇上器重啊!恭喜恭喜!你还这样细心,等将来谁嫁给你真是好福气呢。”涂山清支着太阳穴细细看着她,慢条斯理道:“漾漾,过河拆桥不好。”
&34;嗯?&34;
“方才你明明喊我山清来着。”
漾漾愣住了神,直直瞧着他。
好一会,他笑了一声,半是玩笑:“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
“嗯?”
漾漾蓦地脸红了,水眸中闪过一丝惶惑,涂山清看着,低低笑出了声,全是玩笑的样子,漾漾眼中的紧张才有了一丝松弛。“啪!”的一声,好是震惊的声音,惊动了观台的所有人,也惊得漾漾心头一跳,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蓦然对上了霍景珩的双眸,他眉头紧蹙深深看着她,复杂而乌沉。
身旁的小厮正蹲在地上仔细收拾茶杯的碎片。
看来是霍景珩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才惹出的动静。
“铛”的又是一声脆响,丝弦管乐声悠扬而起,好戏开锣了。
漾漾眼中一喜立即转过头去看向了月台。
所有人都兴致冲冲地看向了月台,掌声轰鸣。
唯有霍景珩那双墨色的眼眸依旧紧紧揪着漾漾,像是在等着她回头一般。
颐谙捏着一颗脆枣,指力不小心大了些,摩擦出声响。
原来这个位置的确不大好,漾漾看了一会,觉得侧着身子太酸了,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直盯着她背脊又冷又热似的,她索性起身将椅子转了个头,正对着月台。月台上正演到兴起的地方,漾漾激动的跟所有人一起鼓掌,她的手臂晃动的大了些,发髻上那支蝴蝶就有些偏了,涂山清看到了,抬手扶了扶,漾漾也没有察觉。这个场子里,大概只有三个人没有心思看戏了吧。
霍景珩,涂山清和颐谙。
曲终,第一场结束了。
漾漾和涂山清并肩而出,碰到了许多朝中同僚的夫人,涂山清文武双全又长得一表人才,如今更是得皇上赏识,自然成了一些家中正有妙龄小姐的夫人眼中的香饽饽。这不,涂山清正站在那等漾漾,就有夫人朝他走来:“这不是涂参将吗?今日也有空来看戏吗?”涂山清礼貌地笑:“是啊。’
夫人笑道:“我家老爷子昨日还在家中夸赞你有出息,正想着请你去我家小坐,涂参将可是有空?”涂山清道:“怕是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
“诶,总有休沐的时候,这不巧了,过两天府中要办一场宴会,明天我将帖子送到府上。”
涂山清还真是两天后休沐,突如其来的宴清,涂山清一时语塞。
“山清。’
他微愣回头,漾漾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冲着他甜甜的笑,佯做娇嗔:“你再不来,我可要走咯。”
涂山清微微一笑,转头对着惊怔的夫人作揖:“抱歉,我先告辞了,她若是恼了我可头疼了。”
他走向漾漾的脚步脚底生风。
“谢谢我。”漾漾十指指着自己,笑得娇俏。
涂山清当真给她行了个躬身大礼:“多谢三小姐救我于水火。”
漾漾笑得头上的蝴蝶振动着翅膀,银铃的声音环绕在涂山清周身,他就晃了神。
那夫人还犹自怔在原地,眯起眼睛用力看了看,惊诧地喃喃自语:“那不是第二山庄的三小姐嘛,他俩,怪不得谁给他说亲,他都铁了心拒绝了,哼,真是不识好歹,自毁前程。漾漾和涂山清走在园子里,看着各色花灯将园子渲染的旖旎之景,在不知第几波人走过他们事时肆无忌惮的打量后的窃窃私语后,漾漾后知后觉地站住脚。涂山清发现她没跟上,回过头去,就见她低着头忽然情绪不佳的样子。
“怎么了?”
漾漾抬眼,满眼担忧:“方才是我欠缺考虑,那样高调的喊你,只怕这会会传出一些传言来。”
“你担心?&34;
漾漾认真点头:“我自然担心啊,你现在正得赏识,必然惹人眼红,若是有人借我打压你,岂不是我的罪过了,况且若是阻碍了你的正缘那就更糟了。涂山清目光柔和:“只要你不介意,我是无所谓的,再说什么正缘,我本就没有成亲的打算。”
他看向远处的湖面,目光忽然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