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的准备十分痛苦,一天之内要喝下满满两大罐子黑乎乎的、掺了泻药的药水来清肠,一遍遍的往厕所跑,好在陈父为人十分坚毅,哪怕到了最后被折腾的必须要叶凉一扶着才能走路,也没叫一声苦。大年三十,家家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陈安安却紧张的将生她养她的父亲送进了手术室中。陈父对自己的病情丝毫不知,乐观的令人心酸,看的陈安安胸口疼的针扎一样。&ldo;放心吧。&rdo;手术之前,叶凉一将陈安安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将手术的各种情况讲给她听后,安抚道。&ldo;叶凉一,我害怕。&rdo;陈安安红着眼圈,紧紧攥着叶凉一的袖子,竭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感。不管是手术前签的证明,还是那冰冷的手术室。她怕她前一刻还在看着她爸的笑脸,然而下一秒却只能在回忆中缅怀他。&ldo;没事,相信我。&rdo;叶凉一亲了亲她的唇角,低声道:&ldo;你好好去病房睡一觉,睡醒了就能看见陈叔了,好不好?&rdo;陈安安的睫毛颤了颤,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上了些哽咽,&ldo;你要带我爸出来,然后我们还要过年。&rdo;&ldo;好。&rdo;叶凉一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ldo;我保证。&rdo;上午九点半,陈父被推进了手术室,叶凉一带着三个助理医生也走了进去。陈安安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望着紧紧闭着的手术室,厚重的门上红灯诡异的亮着,那里面,有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男人。她没有听叶凉一的话,去病房里休息,而是默默的坐在长凳上,在心里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只要能让她爸平安的被推出那扇门。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小懒猪的地雷,╭(╯3╰)╮ua~抱住狠狠的啃~陈安安考了驾照,在叶医生的亲自教导下,终于可以毫无障碍的上马路了。某天,叶医生正在医院开会,忽然接到了陈安安的电话。叶医生:怎么了?陈安安(着急):叶凉一,不好了,我找不到咱家车了!叶医生(皱眉):说清楚!陈安安(委屈):商场的停车场,车停的乱七八糟的,我就随便找个缝把车塞进去了,我明明以两边的车做了标记的,可是标记跑了……叶医生:……每一秒的时间都仿佛被无限的拉长,陈安安坐在走廊上冻的嘴唇发青,却仍旧不肯动弹一下。从来没有这么煎熬的时候,哪怕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漂泊在城市,又孤单又无助,也比不上此时这种惶恐战栗的感觉。如今躺在手术室里的,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父亲,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只要想到有一天他会永远的离开自己,陈安安就觉得整个天都塌了。医院,见惯生死的地方,她的悲伤就像是大海里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转瞬间便淹没在了前赴后继的浪潮中。推着病人的移动病床时不时的在她眼前走过,医生和护士们都是满脸的严肃刻板,床上的病人或清醒的痛苦呻吟,或濒临死亡几近没有心跳,陈安安缩在长凳上,心里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手术室门仍旧紧紧关闭着,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陈安安手脚冰凉,眼泪都已经哭干了。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抹了一把红肿的大眼睛,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ldo;安安,怎么不回病房?&rdo;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陈安安抬起头来,&ldo;周齐,你怎么在这里?&rdo;&ldo;来看看你。&rdo;周齐在陈安安旁边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ldo;陈叔还好吗?&rdo;&ldo;我不知道。&rdo;陈安安垂下眼睑,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声音哽咽,&ldo;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rdo;她一抬头,周齐就看出来她有些不对,脸色青白,嘴唇发紫,明显是冻坏了,他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她的手,果然,触手一片冰凉,就连手指都有些发僵,他蹙了蹙眉,双手紧紧将陈安安的手包住,&ldo;怎么冷成了这个样子?回病房等吧,好不好?&rdo;陈安安摇摇头,目光闪了闪,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ldo;谢谢你来看我,我、我想在这里等他们出来。&rdo;周齐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双手僵在那里良久才收了回来。他稳了稳自己心中的情绪,劝道:&ldo;陈叔的手术起码要三个小时,你在这里也是白白受冻,若是感冒了怎么办?听话,我给你带了饺子过来,去病房吃了饭暖和一会再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