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秦清和老五老六上学的销,三个人每年至少得四十多块,这不都是钱吗?”
这一条条列出来,刘琴剩下可支配的钱确实是不多,她能存下两百多块钱来,是因为她对自己抠,舍不得在自己身上钱。
十多年前,结婚时候买的衣服,一穿就是十来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都八九年没买过新衣服了,她衣柜里哪件衣服,哪条裤子没打过补丁。
上班的时候,她每天中午都会在纺织厂食堂吃饭,每次点的都是窝头配土豆或者大白菜这些菜,很便宜,三分钱就能吃个六七分饱。
在纺织厂,谁不知道她家庭困难啊!
再说,她觉得自己孝顺亲娘没有错,当初秦山的工作,她娘家出了力,她的工作,娘家人也费了心,当初嫁给秦山,一穷二白的,现在一家人住的房子,还是她向娘家借了二百块钱,起好的,不然一大家子人,连个窝都没有。
那两百块钱,他们两口子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才还完,她娘家人没有向她要过哪怕一分钱利息。
光看这些,就知道娘家亲戚比婆家那些一毛不拔的亲戚好多了,至少她有困难的时候,娘家人能给她搭把手,婆家那些人,他们能干什么?会干什么啊!
虽然婆婆李春也拿了两百块出来,可她自觉已经不欠她什么了,因为她养了她十几年了,这些年,婆婆在家什么行径,她是一清二楚,只是懒得跟她计较,也希望她能见好就收,不要挑战她的底线。
“是,家里开销是大,可每个月四十多块钱,一年五百块钱,你都哪儿去了?”李春反问道。
“既然你存不下来钱,那换我来试试,总归是可以的吧!”
这次还没等刘琴拒绝,秦山先开口拒绝了他老娘:“妈,你别闹了,家里的钱刘琴一直管的好好的,你来插什么手啊!”
“我来帮她啊!”李春理所应当的答道,脸皮厚这种事,其实是一种天赋。
“现在你媳妇存不下来钱,等将来你那几个儿子要娶媳妇了,你们拿什么娶?”
“这为人父母的,总得为孩子们留下点什么,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帮他们一把吧!”
秦山有些不能理解,当初他跟刘琴不也什么都没有,买个工作,把老娘一辈子的积蓄掏空了不说,他媳妇还把工作后存的私房钱拿了出来,起个房子,借了外债,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吗?
他相信,只要小两口齐心协力,总会把日子过好的。
现在家里房子有了,外债也还清了,媳妇还说家里已经有了两百多块存款,一切都在他媳妇的领导下慢慢变好啊!怎么他老娘就非得要变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不是妈你常挂在嘴边的话吗?”刘琴用李春经常挂在嘴边的原话来怼她。
“那不一样,你也不看看,你家有多少个儿子,就这屋子,一个儿子一个屋子,够分吗?”
“连个下蛋的窝都没有,有谁会那么傻,看上咱家的娃啊!”
听到这话,刘琴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想到了自己,十八年前的自己,她不就是那个傻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