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挺拔修长,没有披御寒的保暖大衣,仅穿着白色衬衫和长裤,甚至是光着脚,大步地朝她走来,灯光太刺眼,影响到了人正常的视线。
万籁寂静里,喻思情只能感觉到她寒冷的身躯,被一个更寒冷的体温笼严严实实罩住了,耳畔,是他气急时,控制不住地粗重呼吸声:“这么大雪天,你就不怕把自己冻死?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喻思情,我整整三个小时都在到处开车找你……”
喻思情的眼泪是这一刻掉下来的,微低头,沿着眼睫砸落在男人踩在雪地的脚背上。
她想,这辈子都永远忘不了这幕了。
忘不了在无家可归时,雪夜里很冷,风很疾,贺云渐光着脚找回她。
——
别墅灯火通明,恢复了往常一样的温度。
喻思情刚回来就被贺云渐给拽上楼,扔进浴缸里,温热的水驱散外面的寒意,让她瘦弱的身躯逐渐的恢复知觉,她紧紧缩在一团,头发和单薄的针织裙都被打湿,看起来像个雪天里被冻坏的小动物。
贺云渐褪去身上的衬衫和长裤,紧接着也迈进来了。
他身高腿长的,太占据空间,只能用强劲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在这光线明亮雪白的浴室里紧紧相拥,如同连体婴儿般,直到热水逐渐变冷,蒸汽消散。
喻思情整个人的身体不再僵硬了,会抬手去抚摸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带着隐秘的爱意:“你姑姑说……你跟谭鸾旧情复燃了。”
贺云渐握住她手指,漆黑的眸色被灯光照映得格外干净。
喻思情话顿片刻,将心中的不安倾诉而出:“你想旧情复燃……我可以走,但是要我留下,你必须从一而终,不能跟我以外的女人纠缠不清。”
这是喻思情对于感情的底线,她是缺钱,却无法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贺云渐将她用力抱在胸膛前,低头亲了亲乌黑的发丝说:“没有。”
有这两个字,喻思情瞬间就放轻松了,也紧紧抱住他,声音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见:“贺云渐,我会好好爱你的……你也好好爱我吧。”
贺语柳强拆姻缘的行为没有成功,反倒是让两人的感情更加好了。
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喻思情在跟贺云渐相处时都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她像个幸福的女人,开始学会跟自己男人撒娇卖萌,偶尔也会有小情绪。
贺云渐似乎爱极了她皱眉头的模样,闲暇时会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用修长的手指轻点她板着的脸蛋:“年纪轻轻的,不要这副丧夫脸,你老公要想长命百岁陪你到老。”
喻思情忍不住想瞪他,小声埋怨道:“你姑姑都要跟你断绝关系了,还笑?”
贺语柳是绝对不允许外面随随便便的女人进贺家门,以至于姑侄二人的矛盾打成死结了,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最后贺语柳单方面宣布贺家跟谭鸾订婚的消息,想逼贺云渐低头。
结果贺云渐没有出现在订婚礼上,让那位欧洲船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沦为了上流社会的笑柄。
间接性,也使得两家关系破裂,贺语柳被气到放狠话。
喻思情在男人怀里微微仰起头,看他这副从容温润的神色,忍不住又问:“你不怕失去继承权吗?”
贺云渐似笑非笑说:“她想收回我的继承权,恐怕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
“去将我那位在寺庙里修行的亲弟弟请出山,让他掌管家族。”
喻思情不太了解贺家的事,本能地为他担忧,说:“你弟弟……应该会念在你没有让他自幼啃菜叶子的份上……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吧?”
贺云渐佯装在沉思,在女人乌黑眼眸的注视下,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好说。”
喻思情听信他的话,轻抽了口气:“云渐,不如我们分手吧。”
贺云渐毫无预兆地将她压在沙发上,埋首狠狠地咬在白皙的脖侧,像是要惩罚她的胡言乱语。喻思情吓了一大跳,不知怎么招惹到他这样凶,手指吃力地揪紧那衬衫纽扣。
无人再去管电影里播放了什么,别墅昏暗中还有些暧昧的声响,是他咬着她,低低哑哑的说:“分手可以,给我生三个女儿才能走……”
喻思情头发散乱披在真皮沙发上,来不及去猜透他是不是随口一说的,微勾起的眼角尽是点点桃色,惹得贺云渐低头来亲。
后半夜。
喻思情趴着迷迷糊糊睡着了,雪白的背部只盖着一条棉质刺绣的薄毯,她似梦见什么,细翘的眼睫忽然颤了一下,紧接着就清醒过来,呼吸还没喘上来,先看见旁边的落地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