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风看出他的害怕,便轻声道,“一张睡觉的床而已,不必惊慌,我不过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说着便伸手要去解他衣衫,叶时雨浑身一震,迅速向后退去,“别脏了殿下的手。”高长风叹了口气,“那夜月下倾谈,你不是与我贴得紧紧的,现下又怕什么?”当时在那山石之上,地方窄小,若不贴着他早就滚落下去,更何况,“那是奴才冒犯,不知是殿下……”“那本殿下想看,你可敢违抗?”“奴才不敢。”叶时雨皱起眉头,缓缓除去了上衣,原先那青紫的掐痕已好了大半,但纵横交错的鞭痕仍尤为清晰,尤其那几个令人心生不适的牙痕更是让高长风恨得牙根痒痒,“这老不死的,若是犯我手上定让他生不如死!”说着高长风竟要伸手去结他腰带,叶时雨吓得也顾不得尊卑礼仪,跳起来就跑到了床榻深处,“殿下万万不可,会……会污了殿下的眼!”高长风本没想太多,只想看他伤是否好了,见他如此大的反应才知确实不妥,“那……那处的伤可好了?”“司夜大人的药很好,奴才已好了大半。”见高长风没有继续,叶时雨才放松了紧绷的双肩,但那拼命想忘却的一夜,那铺天盖地的羞辱感,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叶时雨系好衣服迅速地爬下了床榻,蜷缩在了床边,高长风叹了口气,“你放心,今后他们再不敢欺负你了。”“谢殿下。”叶时雨闷在被子里小声答道。“对了,我一直还未问你年岁。”高长风趴到床边,用手指戳了戳鼓起来的被子包,想找些别的话题岔开。叶时雨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过了中秋奴才便十二了。”“什么?!”这下轮到高长风瞠目结舌,“你居然快十二了,我还当你不过八九岁。”“奴才是长的瘦小了些。”“那你可识字?”叶时雨摇头复又点头,“认得两个。”“哦?那两个?”叶时雨在手上比划着,认真道,“小米。”高长风失笑,“那日后若有空便教你识些字,你还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听到识字叶时雨眼睛一亮,看着拍拍床榻的示意他上去的高长风,心一横便爬了上去,反正已破了一次戒,那一次两次都一个样。“但只一点,”高长风道,“识字之事不可外露,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叶时雨坚定地看着高长风点点头,“只要是殿下说的,奴才一个字都不会违抗。”借着隔间中微黄的灯火,二人轻声的诵读着,时不时的提问与解惑,细语间已入深夜,眼皮逐渐打架,不知不觉间都倒进了软被中,睡意酣浓。翌日一早,陈大在殿门口徘徊着,心想这小孩子就是不靠谱,都什么时辰了还在里头睡觉,高长风昨日曾说今天要去文华殿,眼看要误了点,陈大也只好敲了敲门。在床榻上睡得横七竖八的二人被敲门声惊醒,高长风还好,叶时雨却吓得不轻,暗骂自己失了规矩,竟在皇子榻上睡了一夜,高长风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觉得好笑,“怕什么,门锁着呢他们不敢进来。”接着向外喊道,“吵什么吵,扰了本殿下的清梦。”“殿下,是您说的今天要去文华殿,这眼看晚了,奴才才斗胆敲了门。”高长风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赶紧爬起来,“快伺候着。”叶时雨已穿好衣物在旁边候着,甚是麻利地替高长风更了衣这才去将门打开,小蝉黑着一张脸捧着水盆进来,陈二随后将早膳送了进来。陈大则瞪了一眼叶时雨,“身为奴才应时刻警醒着,你竟敢闷头睡大觉,成何体统!”“公公教训的是,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时雨立刻跪下认错,“请公公责罚。”高长风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小太监的聪明程度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短短几日便能审时度势,懂得如何应对这几个人,若加以培养,日后或许真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陈大一直也摸不准高长风的对叶时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偷偷瞄了一眼,看高长风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便有了底气,“去,将院子洒扫干净了。”叶时雨得了令立刻出去,高长风嗤笑一声,“到底没见过世面,需得好好调教一番。”陈大答应着,让陈二伺候着高长风去文华殿,叶时雨边扫着边偷偷看着那边,见陈大走过来赶紧低头干活。“昨晚你怎么伺候殿下的,竟睡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