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喜不自胜地走了,叶时雨看着高长风,一脸崇拜,“果然还得是殿下,赏东西也能赏到人心坎儿里。”“我这个皇上不理,又被德妃‘关照’过的,哪里会指派来一个资深的太医为我诊治,他也应是才入宫不久,资历尚浅,被人欺负也是常有的。”高长风看向顾林离开的方向,“我看他秉性不错,日后也许有用。”“殿下看人,肯定是准的。”“倒学会奉承人了。”高长风失笑,“殿后佛堂里有一尊小臂大小的白玉观音像,你去给我取来。”这是一尊十分润泽的白玉点翠观音像,只见菩萨手托净瓶,慈眉善目、庄严华贵,通身白玉唯有净瓶中的柳枝呈碧绿的翠色,雕工精湛一看便非凡品。高长风接过,拿在手中轻轻摩挲,将角落里的一些灰尘都仔细擦掉,“走吧。”叶时雨随着他一路走到了其中一座依旧颓败的偏殿,这里他们用不到就暂时没有清理出来,叶时雨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只见殿门口的灰尘之中有几枚脚印,看大小应是殿下的,而旁边有明显蹭过的痕迹,似乎是要掩饰什么。“原来是藏在这里了吗?”主仆二人进去片刻便出来了,“且等好戏开场吧。”“其实殿下。”叶时雨有些踌躇的开口,“瑾嫔这样不依不饶的,识破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难保不会伤到殿下,奴才心中有一计只是不知可不可行。”“瑾嫔的这些小把戏不难猜透。”高长风起了兴趣,“倒是你有什么主意?”叶时雨踮起脚尖,高长风则微微弯下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奴才先保密着。”高长风讶然,最后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顶,“你的脑袋里天天都想些什么,但只此一条,不可再擅作主张,不然以我现在的境遇是保不了你的。”“殿下您想立于万人之上是吗?”叶时雨一双晶亮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大逆不道的话就这样自然地说出了口,“只要您想,奴才便愿意去做任何事,至于那些敢挡着您的人,奴才愿付出一切为您扫清。”高长风哑然,他或许真的不能轻视了叶时雨,明明还仰着稚气未脱的脸,说出的却是这样惊心动魄的言语,“你跟了我,走的将会是一条极其难行的路。”“殿下想走的路,就是奴才要走的路。”这一刹,高长风心尖一颤,心中满溢的情绪糅杂在一起,他说不清是什么,似乎不仅仅是感动可以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叶时雨的手,清瘦且微凉,“好,那我们一起走。”二人转过身去,身形渐远,即使面前只有未知的艰难险阻,即使身后只剩满目疮痍,皆无所畏惧。上元佳节,皇长子大婚。虽仓促,可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不同于以往,皇子成婚后需离开皇宫另设王府,高成樾既未封王更未设府邸,所以他仍住在原本的承明殿,成婚而不离宫,除了东宫太子谁也不会有此殊荣。皇城各处皆挂上了喜灯,就连承欢殿门口的巷道也凭添了喜气,叶时雨好奇地看着,“这宫中的喜灯果然漂亮,竟是金丝绢绣的,当初在老家奴才也见过娶亲,都是纸糊的红灯笼。”“想不想去看看热闹?”叶时雨点头复又摇头,“还是不要了,若让人看见又是麻烦。”“晚上听说还有烟火,到时候我们去看。”高长风冲他眨眨眼,“去御花园。”叶时雨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皇城从早热闹到了晚上,到了夜晚似乎更甚,只是这御花园此刻根本无人有暇前来,当然,除了两个欢快的身影。只见高长风先跃上了山石,又转身将叶时雨拉上来,就这样来回几次二人再次回到了初次见面的那个小小的山洞。“奇怪,这里感觉小了些。”叶时雨艰难地扭过身子,与高长风紧紧挨在一起才算是并肩坐下。“哪里小了。”高长风忍俊不禁,“这么久过去了,自己长高了不知道吗?”叶时雨一怔,随即莞尔,“不止奴才长高了,殿下更甚。”二人并肩看向远处那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宴会和庆典将会持续至深夜,“虽说在这个时候不该说这样的话,但父皇这是将大哥推向了众矢之的。”高长风突然道,叶时雨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成婚不是好事吗?”“是,也不是。”高长风向叶时雨解释,“大哥的支持者多为文臣,而二哥身后的势力为武官,原本高显允也是有些势力的,但如今他这副模样,原本支持他的人也会另觅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