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影忽地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肆意张狂,越来越大。笑得他额上青筋爆出,也笑得他弯下了腰:“少主这是在和奴才玩什么游戏?少主在外人面前,可是给足了少主您的面子。”
“您如今身居高位,究竟有什么不满的呢?”
“若是不服家主的管教,您就去和家主说啊,为何要和一个小小的奴才置气?”
“父亲的管教,儿子自然铭记于心。”秦倚白缓缓俯下身,伸手捏住了逐影的下颚:“但若是他人想以公济私教训我,也得明白我如今的身份。”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逐影。”
他嘴角的血迹尚未擦干,却依然保持着温柔得体的微笑。一眼望去,竟是说不出奇异与诡谲。
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逐影脸色一变。
他当然知道,秦倚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跟随秦肆多年,断神鞭是由他供奉给秦家的神器。多年来,秦肆一直将此鞭交由他保管,当做惩处出错秦家子弟的家法。
却不知,逐影早已在其中做足了手脚。
断神鞭煞气极重,所谓的不伤筋骨,是有条件的。未注满灵力时,的确是不上筋骨的一顿惩罚。但若是注满灵力,第四鞭下去时,煞气定会入体,从而导致脏器逐渐溃烂。
虽不致死,却痛不欲生。
多年来,他掌控着秦家家法的命脉。与他作对之人,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上,定会受尽折磨。
只是,这不应该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吗?
“让我猜猜,我是怎么得罪您这位父亲的心腹的。”
“是今天在赵姑娘的面前拂了你的面子,破坏了你那些微弱的尊严吗?”
“是你觉得我性情大变,不好控制了吗?”
手骨收紧,下颚咔咔作响,秦倚白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张因痛苦而紧紧皱起的面庞。他面色带笑,眼中泛起的黑气越发浓重:
“我想,总不能是因为我把那位与您狼狈为奸的兄长给杀了后,不小心破坏了您的好事吧?”
逐影已经很久没被人这般激怒过了。
死亡的恐惧与窒息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报复般的恨意占据了他的头脑。他努力地瞪大双眼,从喉咙断续地吐出尖锐的笑声:
“嗬……嗬……秦十八,你这个凡人所出的贱种,你以为你当上了秦家少主,成为了秦倚白,就能洗干净你那双沾满你无辜兄弟姐妹的鲜血的手吗?”
“你以为家主是真心对你吗?你以为大家都是真心敬重你的吗?秦家优秀的后代并出,总有一人能取代你这个位子!”
“你若不是生在秦家,若不是因为这个秦姓,你便是连畜牲都算不上的一滩烂泥!”
“我逐影,跟随家主多年。你若是今天敢杀了我,明天,就会有一个新的秦倚白来取代你。”
嘲弄中夹杂着恨意目光像是带有温度,恨不得将秦倚白燃烧殆尽。
这些话很耳熟。前世死前,逐影也对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秦倚白眼睫低垂片刻,忽地悠悠谈了一口气:“谁说的我要杀你?”
对猎物一击必杀,那是还未入魔时的他才会做的事情。
“你可听过以活人制成灵傀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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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呀!我们今天,就来讲一讲这仙灵界的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