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比以往高瘦,喉结也突出些来。
是以,不可能一眼就看出。
“你是谁?”叶楚悦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坚毅。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自信与狂妄,“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的手上。”
他眉目骤寒,猛地踩在椅子一角,木椅哗啦一声,快要散架。
惯性使然,叶楚悦朝前倒去,失重感涌来,本以为脸也会跟着一块砸下去。
谁知后背传来一阵剧烈拉扯,发丝垂在地面,充血感刹那间涌上眼珠子,猝然发昏。
迷糊中听他道,“说,这些翼兵的弓箭出自谁手?”
缓神后,叶楚悦心中微沉,扯出一句。
“自、自然是从远处的商贩购来,怎么,只许你们轩国造弓用弓?”
她大概知晓此人身份了,如此在意兵器锻造,又能暗中培养细作,周围那些巡逻对他毕恭毕敬。
除了领头的轩国摄政王,还能有谁。
她想过迟早会与他碰面,但想不到会这般被动,敌在暗,她在明。
心头仿若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时玄知她是想激怒他,“收起那点心思,不说,我自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他又问,“那铁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心猛地抽动,叶楚悦没想到他竟会怀疑,那铺子并非她所开,真是可笑。
忽然,她记起适才外面传来的对话。心中一动,这倒可能是个契机。
“铁铺就是我开的,弓箭非我之手,那人我也不知身份,但长枪是我带头锻造,你问的我都答了。”
她偏头淡然一笑。
“要杀要剐,随意。”
时玄否认:“不可能,一个弱女子理当相夫教子,怎可舞刀弄剑,将来又有哪个男子会娶你。”
“这种女子注定孤独终老。”
听罢,叶楚悦怒了:你孤独终老,你全家都孤独终老!
这声深深打入心门,以往有无数个人“苦口婆心”这般劝她,可她偏不信。
喜锻造打铁,凭什么女子不可为。换而言之,会刺绣裁衣,为何男子不可做。
总有一日,她会褪下这层皮,光明正大站在天下面前,为饱受偏见之人正名。
哪怕粉身碎骨。
收回思绪,她指尖飞镖暗暗蓄势,准备发力。
即将行动的那瞬,一只手突然按住肩膀,力度之大差点拧断她肩头,她嘶一声,手上的东西落地。
时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冽:
“若再动什么歪心思……我拧断你的脖子。”
叶楚悦身体僵住半瞬,又想起什么,嘲讽道,“你口口声声说,女子只能为妇孺所为,若没记错,轩国开国大将,其中一人便是女子,弓箭之术响彻天下。”
“那女子便是轩国吴贵妃,照你这般说,她要孤老终生,那你们轩国皇帝就要——”
脖颈处传来一阵裂骨撕痛,叶楚悦抓住掐住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空气从鼻尖溜走,几近窒息。
时玄眼底的寒芒化作两把利剑,向她直刺过来,手背青筋暴起。
“呵,既然找死,那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