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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11号犯人请忏悔①（第3页）

失去意识前的事非常模糊，只记得自己与秦麓湖紧握的手在一股突如其然外力作用下被迫分开，她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无法辨认。

算了。弄清现状才是上策。

勉强坐起，纪兰因定下心神打量四周。

这间单人牢房目测只有十立方米，面积虽小，床铺、洗漱池、书桌一应俱全。墙壁与地面均有不同程度的开裂与霉点，黄绿色霉菌如帘爬满大半张天花板。

在它的侵蚀下，灯光也黯然失色，在头顶一跳一跳，如砧板上犹豫不决的鱼，分秒间头顶的刀就会让钨丝与灯泡人首分离。

她方才躺着的床实在太小，稍微一翻身就会掉下来，根本无法伸直身体。醒来前不知睡了多久，浑身酸痛难忍，纪兰因稍微移动就听到浑身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这还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周遭无孔不入的异味也能让任何一个气味敏感的人精神崩溃。

身下枕头被褥许久未换，演变为皮脂长年累月浸染才有的油腻黄色，恶臭无比，偶尔还会有小型虫虱爬过。

所穿的黑白条纹囚服布满补丁，每一缕纤维、每一个针眼都在汗液与血液双重作用下，散发出强烈到让她窒息的酸臭。

简直是为折磨人而生的人间炼狱。

纪兰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都进了监狱还想要求总统套房，想想也不可能。只有没有鬼怪出没，哪里都能成为她的天堂。

这时，她的面前无声浮出一块半透明的灰色面板，用端正的楷体写道:

——在陌生地方醒来的你头痛欲裂，想不起来到监狱前的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锒铛入狱，面对此情此景，你会怎么做？

A、观察环境，寻找更多线索。

B、翻找全身，有无身份物品。

C、哭天抢地，诉说冤屈不公。

——出现了，视觉小说中的第一个分歧点。

经过几日恶补，纪兰因很快意识到，这次的副本借鉴的是游戏原型中玩法的部分。将传统探索环节用代表不同倾向的选项来代替，以此决定后续剧情发展，降低自由度的同时，能够将游戏剧情发展框死在一条固定的主线上。

有利也有弊。好消息是，如果摸到诀窍，就可以有效规避死亡风险。

而坏消息是，这也意味着她除了跟随“剧本”走，别无选择。

前两个选项还算正常人在特殊环境中会做的事，C不管怎么看都太像剧本为了凑数而写上去的吧？

她不敢想象自己痛哭流涕，双膝下跪，要求狱警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的悲惨画面。

但说句实话……如果能给她一个savedate，多一次容错机会，纪兰因会毫不犹豫按下C。

欣赏各种千奇百怪的中途死亡结局，也是TAVG的魅力之一。

想要去点触选项的手就是停在半空无法移动半分，不仅如此，眨眼、张口、微笑这些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也无法完成，唯一不受限的是思考这一单纯依靠大脑完成的复杂行为。

在这是属于她一人的狭窄空间内，一切的时间波动都不复存在，像极了屏幕前玩家在做出选择前的那段静止时间——也许她该庆幸并非载入倒计时系统，不然连考虑各选项背后合理性的时间都不会有。

她像个被困死在样板戏里无法挣脱命运，却拥有自我意识、拥有自己思想，被错投进傀儡身体里的活死人，全凭“剧本”这只无形大手操纵。

在心中默念A后，选项对应位置出现点点波动，整块光屏消失不见。不过，她的行动受限没有第一时间解除，内心默数时间，再耐心等待了将近五分钟，身体才顺从选项动了起来。

这场游戏加上对立的二人共有五名玩家，既然选择的游戏模式是靠选项决定后续，就不会只有她一人可以作出选择，要暂停时间，也必然会一视同仁。方才等待的时间里，应该是其余玩家在进行选择。

纪兰因眼睁睁看着自己重新坐回床上，离她美好想象中遥不可及的床角越来越远。紧接着她的手伸向衣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遍全身，最后用小指从囚服领口内勾出一条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银链。

——明明刚才她选定的是A项。目送该选项按下去时她还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就怕自己会因为“手误”将自己带进另一种倾向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