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五指收紧,重重地锤于桌上,恨道,“晋将军铁血丹心,却被奸臣所害,东土这帮蛮夷,总有一日,我大离会踏平那片荒蛮之地,将此血仇还之以身!”
楼西月与他对酌,“之后,楼昭去了何处?”
张通脸面涨红,有些激动,“圣上念及他是个人才,想留住他。但楼参军执意请辞,尔后没了踪影。楼参军是大将军两肋插刀的兄弟。将军被困在东土汶水之时,楼参军带了一拨弟兄拼死杀进去,以一敌百,打得好不惨烈。”
尔后张通索性抱起酒坛子,仰首直灌,喝到烂醉如泥,他仍不时喊道,“晋将军是我张通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我恨不能为将军你手刃仇人。我、没用……对不起将军……”
雁门郡一战,我略有耳闻。只知道离国与东土兵刃相接,数万人马丧生此地,尸陈遍野,血染雁门郡,晋朗大将军的头颅被挂于雁门,鲜血淋漓,尔后离军军心大乱,失了阵脚,铩羽而归。
晋朗,是离国颇为显赫的一员战神,三箭定北疆,长歌平汉乱。沙场领兵,挥斥方酋十余载。百姓有道,晋朗手执长刀,所到之处,再无活物。漫天风沙,大漠长烟,“晋”字军旗朔风咆哮,晋朗写下了多少传奇。
我对楼西月道,“我听说晋朗后背上有五十三道疤痕,全是被人砍的,且刀刀入骨,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楼西月喝着酒,撑着脑袋打量我。
我对这个传说中的英雄肃然起敬,“我还听说,晋朗在北疆胜了以后,活坑了四万余战俘,简直就是只洪水猛兽啊。”
楼西月饶有兴味地瞧着我,“你继续。”
我说,“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方说他的头被挂在雁门之时,有一天忽然睁圆了眼,眼角流下血来。还有晋朗食人肉,在军中将战俘烹了吃。”
我压低了声音,肃穆道,“他,尤其喜欢吃人的舌头……”
“唰——”纪九摹然起身,冷着声音道,“七公子,时辰不早了,我先睡了。”迈步离开。
楼西月望了望一旁不省人事的张通,说,“酒还剩下不多,咱俩喝?”
我说,“好啊。”
我继续同他讲晋朗的故事。
楼西月耐心地听我说完,笑道,“这些传说你都从哪听来的?”
我说了许多,口渴不已,端了酒杯喝下去,喉间一片火辣之感,畅快非常。我挽了袖子与楼西月道,“最主要的是,晋朗没老婆。”
他说,“这你也知道?”
我点头,“虽然没老婆,我听说他有私生子。也有人说晋朗之死与皇后有关,说圣上巴不得他早早的挂了,要不然头上绿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