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琦不高兴了,“这两家都不好,我都不要!我不信老太太会不要我,让我去欧阳家,我亲自跟她说!”她觉得自己选欧阳康已经很委屈了,居然还敢不要她?老太太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她得去让她清醒清醒!
崔舅母已经气得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站起身道,“我劝姑娘还是给自己留几分脸面吧,你无父无母,自家人会怜悯,可外人听起来却是要嫌弃的。这两门婚事已经是做长辈的煞费苦心才给你寻来的,再不好可都是三媒六聘的正头娘子!”
崔琦却赌气道,“我宁愿给人做妾,也好过这样憋屈的正头娘子!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崔舅母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可走到门边又气不过的转身冷笑,“姑娘有这样的志气,只可惜咱家还丢不起这样的脸!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些不着调的心思,好好选一家吧。”
她甩门而去,气得崔琦又哭又闹,又不知砸坏多少东西,撕坏多少衣裳。不过听说她那“大志”,连崔舅舅也气得浑身直颤,怕她当真做出丑事,牢牢看着她,再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
这些事本来念福是不应该知道的,奈何这位崔大姑娘在家闹得动静实在太大,连左邻右舍都有所耳闻,虽不知详情,却也略略听到个影儿。
这日蕙娘来宋大娘家的酒楼送豆腐豆干,就听说了几句,回来八卦给女儿听,很是有几分瞧不起,“好好的姑娘家,在家哭闹不休,可得多让人说闲话?真是不懂事!”
念福想想苦逼的欧阳大少,忙道,“娘,这些是非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毕竟是大房舅家呢。”
蕙娘一时自悔失言,“我就回来跟你说说,哪里会往外说?”
念福笑着打个岔也就过去了,不过次日她却忍不住趁吴先生来的时候,悄悄在欧阳康面前略提了几句,“到底还是一家子亲戚,有什么事也去劝劝,别闹得满城风雨,姑娘名声不好了,家里也得受连累。”
欧阳康心里很谢她肯来提醒,只是有些说不得的难言之隐,只能叹气,“到底是大舅舅家遗下的唯一骨血,谁好意思认真说她?”
念福小嘴一撇,那水红菱般的鲜美红润看得欧阳大少眼角忽地一跳,就听那张小嘴一开一合道,“你们家也真是奇怪,左右不过是个女孩子,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有这工夫紧着她,倒不如给你大舅舅那边过继一个儿子,这才是日后传承香火的呢!”从前看的古言里,可都是这么写的。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欧阳康的眼珠子立即瞪圆了,额头正中却忽地挨了一记纸团。
吴先生不太高兴的道,“不如你今日就来讲讲君子立德吧。”
小胖子欧阳庆顿时一脸同情的递上一方素帕,擦汗擦泪擦鼻涕神马的,都不用客气……(咋觉得小胖子越写越萌了捏?(_-))
脱!
(周末愉快!谢谢上弦微凉、昕?d宝贝、朱老咪的票票,也请大家有空时多多留言哦!)听说了沐姐儿的高招,老太太倒是满脸笑意,“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见识,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欧阳康了讶异,“莫非祖母早就想到了?那怎不早些提点孙儿?”
老太太呵呵笑了,“我提点你做什么?又不是要你去过继。”
见逗得孙子涨红了脸,如窗外新绽桃花般好看,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道,“从前你舅舅就珩哥儿一个独子,怎好说这样话?后来虽添了琰哥儿,毕竟还小,养不养得大且是一回事,我作何要开口?不过眼下珩哥儿大了,琰哥儿也快有三岁了,倒是正好可以提提这事了。你若有心,去跟你舅舅说说也行。只不要到他家去了,把人请出来寻个酒楼说话,倒比去他家还方便些。”
欧阳康点头称善,抬脚就要出门,老太太却把他叫住,递个眼色给贺嬷嬷,捧了些银两出来,“悄悄拿去,别声张。”
欧阳康心中感激,深深一拜,这才接了出去。可想想始作俑者,他又从荷包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来,叫白宣给念福送去,“就说是赏她中午那个盐?h鸡做得好,你可不许管她讨赏。”
白宣有点不悦,嘟着嘴到底是给念福送去了,钱不多,也就两三钱而已,可念福却知道帮上了忙,很是开心。
嘿嘿,就算不为钱,光想着那位崔大姑娘从此不再被独宠,她就高兴。
古龙大侠早说过,千万别得罪女人。她们小气起来,可记恨你一辈子!
只是念福的高兴没能维持到下班,在准备回家时,被另一个不能得罪的女人叫走了。
才进屋,珍珠就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再进去时,就见三太太笑得特别和蔼。
“来啦,快坐吧。”
见这狼外婆式的热乎劲儿,念福瞬间把警报系统拉到最高等级,迅速反省,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
推辞几番后,在三太太脚边的小板凳上坐下,念福赔笑着道,“太太叫我来,可有什么事?”有事您说话,别吓人好不?
三太太偏不如她的意,反而东扯西拉起来,净说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然后似忽然想起来,又让人拿了时新首饰和衣料来,一样一样往念福身上比划,“到底是年轻,模样儿也俊,穿什么都好看,不比我们,人老珠黄? 念福听得越发胆战心惊,这是要卖人的前兆啊!可她没什么把柄落三太太手上吧,她也不是她家奴婢啊?
兜了半天的圈子,三太太忽地落下两滴泪来,“看着你这样子,就想起我那苦命的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