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回去睡。”苏一一摇头,“你不用管我,只管去做你的事儿,我自己能回去的。”
姬流夜迟疑了一会儿,仍让刘氏兄弟和她自己的一干侍卫把她送入南郊的宅子,自己则没有再多作停留,直接入宫了。
苏一一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让刘氏兄弟去打听京城的形势。姬流夜怕她担心,一直没有露过口风。
刘伯韬回来的时候,神色凝重:“皇后因为巫蛊被打入了冷宫,中宫的签表已经收了上去,如今后宫里由卢贵妃和德妃共掌——哦,德妃就是贤妃,已经在年下的时候晋了位份。”
“难道皇上要废后吗?”苏一一变了脸色,“若真是如此,恐怕卢贵妃……”
两人互视一眼,都隐起了不好的预感。德妃只有一女,如今远嫁狄汗。而卢贵妃有四皇子,若要册后,恐怕这后位多半是卢贵妃的。
“皇后的巫蛊事件……哼,我也入宫去。”苏一一勾了勾唇,“咱们如今要保住皇后,就得找出巫蛊事件的真凶。”
“小姐认为这次的巫蛊是嫁祸?”
“哼,就算不是,我也要把它作成嫁祸。前太子已经被废,皇后也只是守着皇后的名份儿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卢贵妃若是上了位,那四皇子就是皇上的嫡子。”她和卢贵妃的梁子可结得大了,再说贤妃也和卢贵妃不是一派儿,真让她母子得了势,她恐怕得想法子把一一制药慢慢地转移。
刘伯韬知道事件的严重,没有再劝一脸风尘之色的苏一一回去休息,立刻在前面开道,往宫里奔去。
德妃正在与卢贵妃议事,苏一一着人通传,自然长驱直入。卢贵妃一身玫红的宫装,镂以金丝,衬得那张如银月似的脸盘儿更加富贵逼人。德妃则仍是一袭素淡衣衫,只是髻上的发簪露出些富贵气。两人并排坐在上首,真可用“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来形容。
“依依见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苏一一脸色微微含笑,盈盈下拜。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她只是一个小女子,连铜铁都没有,自然不用拘泥于形式,跪拜得毫不勉强。
德妃急步下座,亲手扶起了她:“依依,你可回来了,叫我好想!”
苏一一嫣然而笑:“依依也想煞了娘娘啊!”
“那还不早些儿地回来!”德妃嗔道,脸色含笑。
卢贵妃捧着杯盏,似笑非笑道:“苏小姐回来得很快了,这么远的路程,竟几天儿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卢娘娘说的是,这一路晓行夜宿,可真是辛苦得紧。德妃娘娘,我可要借着你的瑶光殿,好好沐浴更衣,歇息一番了。”
德妃笑道:“自然是呆在瑶光殿里,难不成你还想去尚书府么?”
苏一一虽是在京城也置办了宅子,平时入京也不住在尚书府。但后宫诸人,总是习惯以官职来称呼这些女眷,自然把苏一一归入了尚书府。
“那就走吧!”苏一一亲热地挽住德妃,后者只能含歉地告了罪。
一路上,两人不过拿些风花雪月来说事儿,倒也言笑晏晏。远远地瞧来,两人相处十分融洽,甚至常为了什么,笑得以绢掩唇。
可才踏进瑶光殿,德妃便吩咐合上殿门,自己携了苏一一的手,直往寝宫走去。苏一一自然顾不上梳洗,焦急地问起了皇后巫蛊案的始末。
“这件事应该是卢贵妃弄鬼,事情太巧合了。只是一时半会拿不出证据,皇上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是对她十分维护。”德妃担忧地握住苏一一的手,“别急,五皇子既然回来,想必是有法子的。”
“他若真有什么好法子,就不会急着回来了!”苏一一无奈地叹气,“我们这一路,赶得连睡觉都在马背上,有两个侍卫都没撑得住,留在外面没跟回来呢!他虽然不跟我说,但我想来必是十分严峻的。他那个人,娘您也知道的,大半时候都从容淡静的。”
德妃点头:“是的。这一阵子我也没闲着,可连皇后都拿不住证据。卢贵妃身边的那些人,我也着人盯着,就是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那就是另外有人,若不然,在这样全面撒网的情况下,不可能找不出一点证据的。”
“五皇子虽然人不在京城,但他手下的智囊可还在,也不会全无动作,兴许他那里会有些什么线索吧?”德妃只能寄希望于姬流夜的身上。
“就算有也少得很。”苏一一摇头,“若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急。”
苏一一在宫里洗漱后休息了半天,知道姬流夜必定忙得脚不点地,也没有知会他便自个儿去了一一制药。销金窟收集情报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模式,苏一一知道京城有变时便让人查探,但毕竟后宫隐秘不是平民百姓插得了手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没成想,这一去竟让她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宿敌联手
“什么?”姬流夜听到苏一一带来的消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谁会傻到把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但是后来换个角度思考,就能想得通了。”苏一一走得额头沁汗,也顾不得擦一下,“你想想看,皇后如今虽然还占据着中宫,可谁不知道只是那一个名份罢了?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儿子。如果你继了位,虽然也会给一个太后的名份,可仅仅是让她终身关在慈宁宫而已。”
姬流夜沉下了脸:“不,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那还为的是什么?”苏一一愕然。她一得到皇后与卢贵妃搅和在一块儿的消息,便急着来报告,倒还没来得及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