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儿思索着这几日来的一切,赵芝一进宫便被封为妃,当晚,赢政却在她的房里呆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隔日,郑兰被封妃,美人宴上,坐位的安排,以及发生在赵彩虹身上的事,最后自己的封妃。
从种种事端看来,这赢政虽看是无意,其实却事事指向赵芝。他先是羞辱了赵芝一翻,之后封郑妃的事使得赵芝大吃味,加上赢政有意的表现宠爱自己,更将赵芝的自尊与骄傲踩在了脚底下。
她记得第二天清晨,赵芝前来祝贺,赢政道:“月妃与芝妃是同乡,又听奴才说你二人情同姐妹,寡人便将这‘眠月宫’安置在了‘娇妍宫’一旁,芝妃可满意寡人的安排?”
“牙儿在‘娇妍宫’时,妾身便极其喜欢她,现在她被大王封为‘月妃’,妾身真为她高兴,‘眠月宫’与‘娇妍宫’彼邻,妾身求之不得呀。”赵芝笑逐颜开的道。
赵芝虽然态度和气,但牙儿却忘不了当她走出宫门时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阴狠眼神。
赢政封自己为妃子,又把这寝宫安排在‘娇妍宫’的身边,又天天夜宿在此,明显的,就是折磨赵芝,让赵芝明白,他对一个普通的宫女的宠爱比对待她堂堂一个公主要好出几百倍,骄傲如赵芝,怎能忍受?
只是,赢政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赵芝?牙儿非常想不通,赵芝可是赵国的公主,高高在上,再怎么不堪,赢政对她的态度是否也过份了点?赵国?牙儿突然想到,莫非赢政此举是针对赵国,是啊,赵彩虹是赵国宰相之女,他却把她随意一指,指给了一个跛子,这无疑是要与赵国开战了。
赢政要秦国与赵国开战?为什么?赢政统一六国不是要到他二十二岁亲政时才开始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牙儿想不通这一点。
不过她很气,气自己竟然成了赢政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令赵芝芳心大乱的棋子,此时的赵芝已被情所困,被妒忌所蚀,恐怕早已忘了自己的使命,更不能洞悉赢政此举的心思,赢政恐怕就是算准了她这一点,先使了‘美男计’吧。
一想到这儿,牙儿不禁吁嘘:才14岁的赢政竟已懂得此等驭术,六国统一,又怎是难事?
“寡人的月妃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看着天空也能如此的入迷。”
夕阳金光下,赢政的身影显得霸气而又优雅,一身帝王的服饰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孤傲。
“王。”牙儿轻轻的一福,夜还未入色,他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不欢迎寡人吗?”一伸手,已被牙儿揽入自己的怀里,黑色的貂披将二人紧紧的裹在里面。
“王今天来得真早。”这些天,在她即将睡下时,赢政才会缓缓而来,然后二人相拥而眠。
“寡人想你了。”赢政唇角逸出一抹似是笑容的弧度,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牙儿一怔,随即笑了笑:“王的王宫里那么多妃子,很荣幸牙儿是王想起的那位。”
“你就这么冷淡的对待寡人的真心?”赢政挑挑眉,她似乎有些变了。
“大王今天不忙吗?”牙儿转移话题,真心?他的皇宫里这么多女人,他真心得过来吗?不是她冷淡,是她不信,同时也不接受,如果说她对他有那么丁点的感觉的话,也在她知道他利用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赢政若有所思的看着牙儿,就在这时,一太监匆匆跑了过来,跪到:“大王,丞相求见。”
“宣。”赢政冷冷的道。
牙儿想要从赢政的怀里出来,这样暧昧的模样被他人看到毕竟不太好,哪知赢政却将她紧捆的更紧了。
牙儿不禁有些恼怒,却听到头顶赢政的轻笑声,牙儿抬头看着他,哪知却遭到了他唇舌的掠夺,与她舌尖共缠绵,牙儿的呼吸变得紊乱,甚至有些急促,就在她即将失去理智时,一称沉稳的喊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大王。”吕不韦神色复杂的看着赢政,又满脸厌恶的看着牙儿。
牙儿本已羞红的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在见到吕不韦的眼神时转为愤怒,他凭什么以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当吕不韦看到牙儿那瞪着自己的眼神时,表情更为轻蔑,他误以为牙儿是因为自己打断了她与赢政的缠绵才如此瞪他。
“仲父有事?”赢政冷冷的看着他,却将牙儿搂得更紧了。
“大王,大王如此随意将赵国丞相之女指给一个跛子,就不怕引起秦赵兵戎相见吗?而大王对赵国公主不理不踩,却对一奴才即是封妃,又是赏赐,大王此举…”
还未等吕不韦说完,赢政便道:“此事早在几天前,仲父子便已说过,寡人当时也说得明明白白。”
“可她毕竟是赵国丞相之女,这样一来,岂不是向他们宣战?大王,我国虽然兵强马壮,但赵国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若真开站起来,会让他国渔翁得利呀。”
“那依仲父之言,寡人应当如何?将那赵彩虹召回后宫,也封她个妃?”
“大王可将她送回赵国。”
“仲父以为将她送回赵国,赵秦就不会兵戎相见?那赵女嫁与跛子已是事实。”
吕不韦不语,半响才道:“大王,那赵国公主天生丽资,美若天仙,比起那些平庸之辈不知要胜出多少,大王应该多去‘娇妍宫’才是。”
“寡人临幸妃子,还不用着仲父来指点一二吧,仲父若没事,可退下了。”赢政话一说完,便搂着牙儿入了内室,留下吕不韦一脸的怅然。
‘却对一奴才即是封妃,又是赏赐’,‘比起那些平庸之辈不知要胜出多少’这些话句句指向自己,看来这吕不韦对自己的成见很深呐,牙儿偷眼瞄了吕不韦,却见到他也正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那眼神,牙儿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