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太阳已经落山。
因为这里不通车,阿叔阿婶怎么也不肯让他们离开。
陈默和席司宴只好决定明天一早再走。
黄昏时,陈默陪着阿叔在院子里纳凉,偶尔说说小黑如今的现状。陈默也会说说自己,不过都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说。学习状况,目标大学,未来规划。
气氛很融洽。
身后亮着灯的屋内,阿婶拿过年轻人手里的菜篓子,指了指院子里说:“我很久没见着他这么高兴了。”
席司宴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丈夫。
见席司宴听得认真,阿婶不免絮絮叨叨和他说起:“他其实挺喜欢陈默,总说那孩子不简单。小时候,嗐,那些事提起来我都不忍心,陈建立那夫妻俩就拿他当个小猫小狗养着,那瘦得呀,能看见琵琶骨。我和你阿叔其实想过把他带过来养,可在这乡下就这么无根无据的,没办法,就有时偷偷给他点吃的用的。那孩子是个实心眼,自己养自己,自己从陈建立手底下挣活路,他初中就能把陈建立打得满村子骂他白眼狼,可他哪里是个什么白眼狼,三年前你叔在县里伤了腿,他把自己打工挣的仅有的几千块钱全给了我们……”
院子的石阶上,陈默蹲在那里撸一只黄色小猫。
屋内照出的灯光,在他头上打出一层毛绒绒的效果。
席司宴看他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止一次站在这个地方,听见这些话。
只是屋前的台阶上,没有那个和男主人闲聊的人。
这种错觉没来由的,空荡荡。
让人莫名心慌。
“这像你养过的那只吗?”
陈默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下意识道:“我哪养过什么猫?”
说完他就愣住了,心想,完蛋。
那次他做梦被席司宴撞见,随口胡扯,自己养过一只叫Ada的流浪猫,席司宴还嘲讽他很时尚,给猫取了个英文名。
陈默尴尬回头,起身,若无其事脸。
“哦,你说那只啊,没养几天跑了,你突然提起我都没反应过来。”
席司宴突然招手,“过来点。”
“干什么?”陈默莫名其妙。
但他还是上前两步,下一秒被席司宴圈到胸前,抱紧。
陈默犹如惊弓之鸟,震惊低声:“草,你疯了?”
他挣扎的时候,听见席司宴似乎长松了口气。
“怎么了?”陈默见阿叔阿婶压根没注意他们,放松了些许,问:“我就说你娇生惯养,哪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原本在听收音机的阿叔回了头,询问:“怎么了?怎么还抱上了?陈默,你同学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来,跟叔说说。”
陈默张张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给架得不知所措。
倒是席司宴。
他自然松开陈默,左手却一直揽在他腰后。
自然:“叔,没事,我怕晚上不习惯,让陈默陪我一起住他不乐意。”
“陈默。”阿叔立马像长辈般,皱眉教训:“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同学千里迢迢陪你来这么远多不容易。等下让你们阿婶把床挪了挪,这乡下没来过是不习惯,热就热点吧,你将就一下。”
陈默睨向席司宴:“真不习惯?”
“嗯。”席司宴泰然自若,说:“晚上陪我住。”
陈默唾弃:“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