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起身告辞:「好了,我也该走了,要努力加餐饭哦,畔儿。」
推门之际,身后传来她的嘱托。羽毛般拂过耳际,令他微微动容。
「大哥,照顾好玄朗。」
「好。」
他承诺。
出来后,裴绪自信满满道:「王爷放心,她不会有事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王爷怕是不想听。」
「少跟我来这套。」
「我跟她讲了我那好弟弟与我的弟妹如胶似漆,耳鬢廝磨的事。」
「房家女儿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可是咱们青姑娘又不知道。」裴绪嘴角攒起笑意,「得知心上人压根不在乎她,转头和別的女人蜜里调油去了,她岂能咽下这口气?有时候,人是依靠恨意活下去的。」
「哼,她对那个小寺丞倒是上心。」
裴绪无奈摊手,「您看,我就说您不爱听。」
「少抖机灵,倘若她还是不肯用饭,我唯你是问。」
「是,若不成,王爷儘管责罚下官。」裴绪身子微微俯低。嘴角却抿着笑意。
回府后,裴绪过来告诉裴縝他见过林畔儿的事。乍闻林畔儿的消息,裴縝有些许惶然,无限地期待她的消息,又害怕闻知她的消息。归根结底,怕她过的不好。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叫你好好活着,不要管她的事。」
「我怎么可能不管她!」裴縝情绪激动地攥紧拳头,太阳穴因为血气上涌而突突地跳动,「我绝无可能放任她留在常山王身边,继续着那种囚笼般的日子。」
裴縝以为裴绪又会阻止他,反常的是没有。只见他幽幽嘆一口气,语声跟着柔软下来,「我正为此而来。」
在裴縝诧异的目光中,裴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中伏仲夏,正是长安天气最热的时节,一条消息不脛而走,在长安各坊流传开来。
开始只是百姓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渐渐演变到了物议沸腾的地步,因事关皇家清誉,諫议大夫、左拾遗、右补闋接连上疏,奏请皇帝彻查真相,若为假,追查源头,惩治造谣之人,倘为真,不论涉及到谁,务必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谣言源自长安县经办的一桩案子,皇帝遂急招长安县县令入宫,问明经过。
魏县令回稟道:「此案系妇人被拐案,由一人被拐牵扯出多人失踪,失踪者皆是刚刚生下孩子不久尚在哺乳的妇人。经过下官的按图索驥以及大理寺裴寺丞的襄助,很快查清这伙贼人的据点,乃是义寧坊一波斯胡寺的废弃佛塔內。之后顺利解救出妇人三十一名,抓获歹人若干名。然这伙歹人分工明確,无法拷问其主谋。唯一知道些什么的胡僧阿罗斯於牢中畏罪自杀,故此案至今悬而未决。主谋系何人,收集的奶水作何用途下官一概不知,更不知坊间为何造谣四起。唯独办案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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