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道镇鬼符撑不了多久,再不走,可就迟了。
院墙之上坐着那个戴斗笠的年轻男人,他生着一张平淡的脸,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樑,不宽不窄的嘴唇,落入人群里就是芸芸眾生相,纵使见过多次也留不下丝毫印象。
齐宣心中不安,脚步却不受控制似的朝着斗笠人走去:&ldo;谁又给你钱了?为什么回来帮我?
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確,当下发生的一切推着她做决定,她来不及思考,也无其他路可选。
索性,顺其自然吧。她决定随波逐流,心中豁然轻松不少。
&ldo;不是要去找人么?
那人朝着已走到墙根下的她伸出手,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如同经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员一般,&ldo;你来枉死城真正的目的,该不会真的忘了吧?
当谢必安摊开那张黄符时,她的记忆已然恢復大半。
符纸一体两面,除去聚魂功效外,另一面画就的记号正是封印她记忆的开智符。硃砂中混着她的血液,只要在她附近打开符纸,硃砂作为媒介可带着她的记忆回归本体。
记忆迴转的那一瞬间,她头疼刺骨,借着谢必安敲她那一下子,她乘势放弃自控,与其假装正常,不如暴露痛苦。记忆深埋脑海深处,不刻意唤起,如同忘记,这才没有引起两位无常察觉。
如今翻转头想想,这一切,有点超乎寻常的顺利。
她不得不多转几遍脑子,以期理清混乱不清的思路。盯着那只居高临下的手看了片刻,她恍惚问道:&ldo;你到底是谁?
&ldo;不如问问自己,你究竟是谁。
那人声音很轻,语调毫无起伏。
她想起此次地府之行,可不是大唐天子到阴间崔判官亲自来迎接的待遇,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前来寻人的。数月之前,她在阳世唯一的好友因故去世,死前留下一句话‐‐七魄悠悠,已赴森罗殿上。三魂渺渺,应归枉死城中。
齐宣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要来当面问个清楚。
她抬起手,看了眼掌心纹路,觉得似乎与以前略有些不同。依稀记得以前是&lso;川&rso;字形,如今变成了&lso;爪&rso;字。慢慢朝着墙上的男人伸出手,身后传来几声咳嗽。
&ldo;今天你若是离开了这间院子,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不知何时,范无救已经睁开双眼,符纸贴在他额头上,随着黑髮一同倒垂在脑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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