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坐牢的官员也都识趣,会赏下一些钱财,免得被狱卒刁难。
但分监后,缺少盘剥对象,狱卒们的收入会大减。
于是便把各种超出坐牢以外的服务,进行明码标价,写个单子放在房里。
想吃好酒好菜,我去酒楼帮你点,但要给几倍的菜价。
只要钱到位,让怡红院的头牌来陪你都成。
从暗中要钱,变成明码标价,官员们不用被盘剥了,狱卒们的饭碗也稳了,高质量服务下,大大创收。
这是思想的进步,也是时代的进步,延续两千多年的牢狱制度,在晚清发展到最巅峰。
不少贪官在外面没露馅,搁牢里却腐败尽显。
失去自由,整日面朝土地背朝墙,胸有笔墨的官吏还能耐着性子写写诗词度日。
那些贪官肚子里没文采,百无聊赖,可不就得想着法子玩?
最重要的是,明知道狱卒们大拢其财,也没有哪个官吏来管,比分监之前宽松好多倍。
保不准哪天,这官监里就有你一个位置。
没有谁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慢慢这一规定传承下来,分监便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一阵胡思乱想,张武走过两道安全门,班房不远处便是灶房。
临近晌午,滋滋的炒菜声和饭香飘散出来,勾人馋虫。
不过这香喷喷的饭菜,可不是给普通囚犯吃的,得先把官监的大爷伺候好才行。
纵使皇朝将亡,好像也与牢里的众人没什么关系。
见张武在门前站着,里面洗菜的帮厨和炒菜大厨们都笑着喊道:
“武哥儿来了。”
厨头柳正钧随手拿起一根洗净的萝卜丢向他道:
“武哥儿,先垫吧垫吧,米快熟了。”
“谢谢柳叔。”
张武将萝卜咔吧咬下一截,用后槽牙咀嚼起来。
这大牢里的狱卒也是有区别的。
会“打钱”的地位最高,干杂物和巡逻的次之,做饭送饭的地位最低,都算不上狱卒。
死鬼老爹张强作为牢里最会打钱的狱卒之一,精通各种刑讯手段,与马六并称“刑狱二杰。”
地位也仅次于杂犯区、重刑犯区的两位牢头,以及司狱大人。
不但不用做杂物,给那些囚犯定期打扫牢房,剃发,清查监狱等等,连轮值夜班都不用。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
亲爹狠到对囚犯各种残忍凌虐,不榨干最后一分钱想死都不行,张武虽是才接班,却也没谁敢小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