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瑾从桌子边退开,拉着沉茗的手看她从桌子上跳下来,然后拉了拉自己的睡裙。
到了卧室,沉茗很利索地钻进被子,把脸埋在蓬松的被子里猛吸了一大口,享受着最后一刻只有自己沐浴露味道的被子。
贺瑾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手关上了卧室的灯,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几户人家的卧室还亮着灯。
沉茗背对着贺瑾,在黑暗中感受到他伸出胳膊环抱住自己,他明显高于自己的体温让沉茗觉得自己像坐在火炉边取暖一样。
“为什么今天一直问我会不会结婚?”
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沉茗咬着嘴唇,思考着怎么才能像回答老师问题那样找出一套合理的说辞。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见沉茗一直沉默,贺瑾换了个问题。
“不是的。”沉茗生怕再牵扯到别人,于是急忙否认,但这幅样子似乎更像是坐实了贺瑾的猜测。
“…我只是有点害怕,”沉茗小心斟酌着,“如果你结婚的话,我不知道要去哪…”
这回轮到贺瑾沉默了,他想到之前顾祈荣三番五次的威逼利诱,让他时刻都感到被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笼罩着。
但如今竟然从沉茗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让他有种荒诞的感受——她明明是被偏爱的,却也像个缺爱的人一样担惊受怕。
——所以自己才是缺爱的那个吗?
贺瑾收紧胳膊,把沉茗抱得更紧。
“我很爱你,沉茗,我不需要别的任何人。”
黑暗中,贺瑾从背后抱着沉茗,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心跳。
“所以你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好吗?”
“…嗯。”
可惜贺瑾弄错了,又或许是他在自欺欺人——在这段关系中,他从来都不是主导者,只能用看似高高在上的慈善家口吻小心翼翼请求着。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