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为即将被“捕”,满脸泪痕。
她并没有歇斯底里,脖颈的经络突起也只是彰显着她是那么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快要崩塌的情绪。
而这一切,落在郑知微心里,却俨然成为了破碎的玻璃,将她的五脏六腑划得刺痛且鲜血淋漓。
“姐姐”她轻声呼喊,轻轻往前一步。
郑知微看见宋澜眼里奔涌出更多的泪。
她不能再往前了,她想。
于是,她站在吊灯余光刚刚能照亮的地方,看着宋澜,说,“姐姐,我现在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她无力地垂下头,想着自己在失去郑鹏那些夜里反复挣扎又反复自我折磨,抽烟,抽无数包烟的事情,轻轻叹气,“我好像是生病了,但我不太确定,我只知道此刻,我没有那么健康,我怎么会不想和你在一起呢姐姐?”郑知微忍住想要哭泣的欲望,她只允许自己眼眶发烫,眼角濡湿,“你知道的,我是害怕死掉的,我也做不到贺春阳那样,我会好的,我知道我会好的,姐姐我只是、只是短时间内有点伤心”
宋澜听着郑知微给她的解释,泪水却越积越多,她怎么会不知道郑知微的痛苦,她刚刚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去奢望一些事情的可能,她的寒冬仍在继续,她也一直没能走出自己的黑夜。
“郑知微只要一句话,我可以等”
“可是姐姐,我爱你。”郑知微颤颤巍巍的说出这一句话。
而之后,宋澜走出房门,只留下一句,“我出去喘喘气,别担心,我会回来。”
郑知微没有说其他,她只说了爱,可此时,她的那句爱却把宋澜推得远远的,她的爱背后,是那么坚定的拒绝。
宋澜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讨厌那爱从郑知微嘴里说出来。
回龙镇许多店铺都已关门,她在陌生的镇上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家开了门的夜宵店。她进去,罕见地买了十瓶酒。
玻璃瓶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宋澜叹了一口气,选择坐在路边。
她坐在有些潮湿的台阶上,一瓶瓶喝着。因为职业关系,她一直清醒且自制,如若不是考虑到后面她还有三天假期,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难受与委屈。
十瓶酒足以让常年不喝酒的宋澜醉倒,却也因为她喝得太过迅速,酒精甚至没来得及将她迷醉,就已空空。
她着急喝酒,只是突然想到,自己不应让郑知微为她的深夜出走而担忧,她得快点回去。
宋澜用着残存的清醒把酒瓶整理好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敲响了郑知微的家门。
一秒钟,门从里面打开,酒气从外面直冲冲地窜了进来。
郑知微皱紧了眉,伸手揽住将倒的宋澜。
她没有像平常人问,“怎么喝那么多?”“怎么喝酒了?”
她无需询问,她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是她。
她只能变成一位哑巴,帮宋澜做尽所有旁杂的事,她只能陪伴,无法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