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建局已经放假,连保安都没有在岗。
姜小米上楼,看到方平川家亮着灯,便敲了两下门。
“小米老师,你怎么来了?”方平川很惊讶,说完,抬手捂住嘴巴,拼命咳嗽。
姜小米没进去,看到椅子上挂着橘黄色的连体制服,便问道,“你也去过山上了吗?”
“山上?你是指修水库吗?”
“嗯。”
“我上去送图纸的。”
“那你听说没文钊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平川愣了下,问道,“你是说贺工还没下来?我以为他去你那边了,所以没留意。”
这话也就是说,这个时间里,贺文钊也该下来了。
“要不你再等一天,或许他最后才下来?”方平川犹犹豫豫地憋出一句话来。
当领导的,最后一个走,很正常。
但是姜小米觉得这很反常。
“如果他明天还没下山的话我应该去找谁?”
“找……”方平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再耐心等下,明天不下来,后天总可能下来的。”
“那如果除夕夜也没下来呢?”姜小米问道。
方平川回答不出来了。
“方工,是不是文钊遇到什么麻烦了?”方平川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姜小米不得不担心起来,“你告诉我实话。”
“小米老师,这不是你一个女同志可以办得到的,”方平川说道,“我这次是送图纸原件上山,文钊一口否定的建筑图纸,因为他觉得不合理,
可这图纸不只是经过一个人的手,是好多人一起经过精准测绘得出来的,他一个人说不合理,不就是磨灭了其他人的心血。”
简单一点说,就是贺文钊可能收到挤兑了。
这图稿不是城建局出来的,应该是上头的建设局出来的。
这些知识分子自认为有文化,高高在上,可贺文钊是有实际工作经验的,是否存在危险可能性,他很清楚。
“谢谢你,方工,我知道怎么做了,”姜小米谢了方平川,正要走,又被叫住。
“小米老师,你千万不要说这事儿是我说的。”
“知道了,”姜小米满口答应。
建设局在省城,而且现在过去,肯定也是没人了的。
姜小米想了一个晚上,写了一篇文章。
把谭月兰叫下来,把文章给她看了。
“你疯了。”谭月兰反应很激烈,“你这是在质疑水库这个工程,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水库这个工程,肯定很多工人,如果我把质疑提出来,肯定会有人和我有共鸣,到时候不是文钊一个人的事情了。”
谭月兰听了姜小米的话,还是不认同,“你这样太冒险了,大过年的,你还想不想领导们过个好年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姜小米只担心贺文钊在天寒地冻之中挨冻,“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回家团圆,而文钊却不可以?”
“可这牵涉的问题太大了,”谭月兰担心道,“这还关系你家文钊的前途,贸贸然去发
这个报道,你就不考虑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