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怜进屋后,先帮着江淮换了一条月事带。
这古代的月事带很麻烦,里面要塞上草木灰,换下来清洗之后重复利用,厚重却不透气,让江淮坐立难安的。
江小怜很快就把净房收拾了,把换下来的月事带拿回自己屋里清洗,伪装成她自己的。
江淮则是脱了棉衣钻进被子里,抱着汤婆子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转醒。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周氏来了。
“乖儿,快些起来了,你爹爹都回来了。”
周氏说着伸出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江淮的小腹,关切道:“可还不舒服?”
江淮摇摇头,“娘,天黑了吗?”
“擦黑,对了,我来的时候,见谨言那孩子站在院外,我问他是不是找你,他又说不是。”
江淮奇道:“那他干嘛,赏雪?”
周氏起身帮江淮把架子上的衣服取来,亲自放在炭盆上的烘衣架上烤热。
“估计是吧,还有上午在门口那事,我把今日在场的下人和妾室以及那两个庶丫头都叫来问话了。”
江淮道:“问出是谁了吗?”
周氏撇了撇眉,“是你表哥的下人。”
“哦,果然是他。”江淮早有所料,“舅娘今日因为父亲认了哥哥做养子而与你争执,他又私下里使绊子想叫哥哥出丑,这家人可真不省心。”
她不客气道:“这是江家,又不是周家,什么都想插一脚。”
原身对周家没什么好脸色,江淮自然也没有。
周氏无奈一笑,她何尝不知道娘家人的心思,但没办法,周家人知道江淮的秘密,她就只能忍气吞声着任由周家对江家的事指手画脚。
“下次他们来了,叫谨言离他们远点,好了,起来穿衣服,该去用膳了。”
周氏把烤热的衣服拿过来给江淮套上,又给她戴上帽子。
江淮笑眯眯道:“谢谢娘亲。”
周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走吧。”
下人撑着伞,提着灯笼,一行人出了云行院,江淮见外面果真站着一个人。
白色圆领长袄,身披大氅,玉冠下墨发披散,不是江谨言是谁?
脱去一身农家子破旧棉衣换上华服的他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世家公子,只不过身形还是很单薄,待过几年及冠后,还不知是何等风华。
江谨言见到他们出来了,立马抬脚走了过来。
“孩儿见过母亲。”
周氏笑道:“不必多礼,谨言,怎么不先去正院,雪大不用等我们的。”
江谨言看向江淮,道:“也没等多久,正好顺路想和你们一道。”
江淮闻言抬手挥了挥,“哥,来这里。”
江谨言表情一松,走过来接了伞把两个人都遮住,一行人又继续向正院去。
“哥,听娘说你方才一直站在外面,你干嘛呢?赏雪呀?”江淮低声和江谨言说着话,“是不是你们文人吟诗作对都要找点灵感什么的?”
江谨言:“嗯……”
“嗯?”
江谨言轻摇头,“我是来找你的,但你院子里的人说你谁也不见,我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找我做什么?”江淮抠着手,正想说自己睡着了。
江谨言却又低声问道:“一下午了,淮弟,你气消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