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西索舔了舔唇,压低声音,“来吧~”
U细白的手指在西索的四张牌顶端滑动,黑色的虹膜上倒影出来的人像纤毫毕现,似乎表示着她本人也正一丝不苟地观察着。最终却没什么犹豫地直接捏住一张牌抽走了。
“嗯?”西索扩大了笑容,金色的眸子直直看进U的眼睛里,“这么果断~都没给我表演的机会呢~”
U笑了一声,抽出自己与之相同的牌扔掉:“毕竟我也很害怕魔术师的小把戏啊。”
“是么?”西索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U的一张与他的抵消,“现在是最终轮了吧~”
现在U手上还剩一张,西索还剩两张,如果U抽到的不是Joker,那么的确本轮就结束了。
“嗯哼,你可以开始表演了。”U笑眯眯地捏住西索其中的一张牌,挑眉望着他。
“哈……”西索睁大眼睛狂热地笑了,“你总是让我……唔……”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后仰,反复用手在脖颈到胸前滑动,像是努力在抑制平复情绪:“太棒了……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
“这就是你的表演?”U轻飘飘打断西索,笑容含着罂粟般堕落的妩媚与攻击性,“开始下一个吧。”她将手指移到了另一张牌上。
西索狂笑起来,又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倏地凑近他的对手到几乎鼻尖相抵:“怎样?这个表演还满意吗?”
U的回应是直接抽走了那张牌,将自己唯一一张牌抵消丢在地面上:“呀,挺满意的哦。”
西索缓慢地低头看向手中仅剩的Joker,举起并贴向自己的嘴唇,吻着并同时以直白到近乎口口的侵略性目光,直视着U镶嵌在笑容满面的美丽面庞上毫无笑意的黑色眼睛,似乎唇下吻着的不是纸牌而是U柔软白皙的皮肤。
“我也是呢~”他轻声地吐出宛如情话般的语句。
一轮游戏结束后时间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U和西索于是决定继续玩到伊尔迷通关——期间胜负计分,最终的赢家可以提一个要求。
“啊啊~说起来亲爱的U……你也真是绝情~”西索还是没放弃用他具有特殊意味的暗示性肢体语言引诱偶然飞回来的华丽蝴蝶,“擅自离开已经很过分了,后来还联系他们撤下了录像带,连观众自己录的也不放过~”
那当然了,U想,做了情报生意后再明晃晃地公开自己的战斗方式技巧,那真是上赶着找死。
“没有真人,没有录像~人家这么多年好寂寞啊~”西索眯起眼睛,半吐出艳红的舌尖咬在齿间,“唯一花高价购入保存下来的两场——其中一场还是你开局KO的全胜,观赏性很差啊~”
“不过我还是反复地看,在夜里……一遍又一遍……每一帧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记住了……”他像是喝醉了酒,双眼迷离吐字梦幻,却同时又像最最野蛮的被激起欲望的野兽,时刻准备着一跃而起将猎物拆吃入腹。
U的微笑看似纹丝不动,不过多少还掺了点欲言又止的复杂,沉默片刻后才轻笑一声:“是么,让你铭记那么多年可真是我的荣幸。”
“不,亲爱的~”西索的声音粘稠暧昧,裹着能够渗入骨髓的战栗酥麻,“那是我的荣幸~”
“那种感觉……”
那种濒临死亡时的生的刺激,处于生死交界处时的、无与伦比的激情……那么纯粹又汹涌,竟然过了这么多年都回味无穷……西索垂下眼帘,微微地磨动牙齿,像是还在咂摸那缕来自过去时空的余韵,然后倏地毫无预兆地抬眸,锐利的目光凶狠兴奋地投向对面的女人:“什么时候能再让我感受一次呢?”
U眨眨眼:
“啊呀……竟然是因为这个么。”
她习惯性地又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一般这个动作都说明她占优势地位胜券在握——她敛眸绽开一个极其漂亮的笑容:“那你得另觅高人了。”
西索略微抬头眯起眼睛审视她。
“你没有想过么?我之所以离开那儿,就是因为那里不再能给我乐趣了。”U慢条斯理而十足优雅地说,“请问——一个喜爱赌上性命体会命悬一线快感的赌徒,什么情况下会不再热衷于此了呢?”
西索的笑容消失了,浸没在昏暗中的立体面孔染上阴森可怖感。
“没错,西索,我变成了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不可能再拿自己仅有一次的生命开玩笑了。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已经不复存在了。”谎言家笑吟吟地总结道。
伊尔迷怎么还没通关?她想。
西索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没有任何外露的情感、激情和欲望——如果说西索平常是红外摄像机里最红的那个人,那现在就是和物体一样的蓝绿色——他处于完全的冷静。
“这样啊。”U的笑容都快僵住的时候,西索才开口,却并不荡漾,说完目光就移向一边,像是还在思索什么。
陷入沉思的西索,U想,应该列入与“七大美色”并列的“七大罕见景观”之一。
“继续吧。”西索忽然举了举手里的牌,提醒他们的游戏还没结束。
U挑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抽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安静了许多,他们没有再交谈别的,偌大的陷阱塔底层只有抽取和丢下扑克牌的簌簌声,但是游戏却更加艰难了——西索莫名其妙地认真起来,U也被迫全力参与,她知道西索瞄准了那“一个要求”的赢家奖励。
虽然不清楚他打算提什么要求,但是一定会干涉到自己比较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