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各色作物基本都收进了山寨的仓库,地里主要是土豆和苜蓿草,徐福没发现什么不对。他想混入土楼和山寨观察,然而刚靠近就被狗发现了。若不是练就了一身敏捷的好功夫,差点被护院狗给追上。
见庄子周遭防卫十分严密,他更不肯光明正大从正门拜访田庄,到了晚上潜得更深,凭借敏捷的身手躲过巡逻和看家犬,悄悄摸到了大田村里。
强壮的男人们在用大车拉来一桶桶水,浇在路上。从早到晚,浇了整整一天。
一边啃芝麻烧饼一边暗中观察的徐福:“这也太奇怪了。”
无法深入但又不肯轻易放弃的他继续潜在大甜村,看庄子在夜晚燃起火把,有人在继续洒水,还有不少人在热火朝天地搅拌着砂浆。
“一定要搅拌均匀!”许褚亲自看着。毕竟是第一次铺路,庄主让他督工,许褚也有点紧张,喝道:“要是铺出来的路一边高一边低,到时候我脸也不用要了,和你们一起跟庄主请罪!”
几个大汉响亮应道:“头儿放心,我们肯定不负庄主所托!”
徐福一头雾水:这偌大的阵仗,竟然是在铺路?
庄主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哪个敢松懈。大汉们连夜把砂浆铺在平整过的土路上,再由女人们来接手,把路细细地找平,用刮板朝着一个方向刮均匀。
一直月上中天,所有人才回去庄子休息,只留下一人一狗守在路旁,防止有野物进来踩踏尚未风干的水泥。
徐福悄悄绕到了后面,用手抚过路面。不出意外,一手的湿意。他心下更奇:“这燕绥到底弄什么玄虚?”
连着几日,见庄子里的人都是忙着砂浆铺路、照料家畜和田里。从表面上看,庄子还真没有什么异常。
就算是普通的庄子也会在秋收后操练部曲,这庄子竟是毫无动静。但徐福怀疑更甚,他判定藏在深处的云梦山寨里必然藏着秘密。
许多遮得严严实实的大车停在村落的深处,徐福用剑掀开过一角,不由变色: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矿物。若非私自大量铸武器或铜钱,根本不会用到这些材料。
深夜,徐福取了一包袱系在了背上,准备作为证据。
临行之际,却见村庄里燃起了火把,他连忙躲到草垛的后头,探出头来往外看。
只见前几天小心翼翼地绕着路走的人大胆地踩在了路上面。甚至还有一辆四匹马拉的大车从山上径直跑了下来,转瞬间门就行到了眼前。
只见马车行驶在路上分外平稳,一丝扬起的尘土也无,强壮的马夫喝彩道:“这也太好赶车、太快了,一点儿都不颠!”
路上的人们
再次爆发出欢呼声:“好厉害啊!以后上下山寨坐马车嗖地一声就到啦!”
许褚高兴道:“嗯,明日就将堆积在山下的矿材都运上去。”
放在山下,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徐福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修路,这么快……就完成了?”不是应该由大汉们日夜不休,不停地夯土,或整修道路时候,烧大量的土砖填充其上,怎么可能就搅拌下砂浆,铺上晒干就可以了?
若修路这般简单,秦始皇大修驰道就不会征发那么多兵卒,累死那么多人了!
要是徐福见到前些日子村民烧石灰的辛苦必不会这般震撼,但他只看了后半截,便格外动容。
徐福还在惊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他大惊之下抬手格挡,逼退来人,脚腕却冷不防传来了一阵疼痛。
“汪!汪汪!”竟是一护院犬咬住了他。
“果然有人鬼鬼祟祟,怪不得大黄焦躁个不停!”来人大喊了起来:“有奸细!”
徐福傲然一笑,仗剑而立:“就凭你?十个都留不下我。”
然而他话音刚落,犬吠声不绝,竟是四五条半人高的猎犬扑了过来。
可怜流年不利的徐福,曾经在颍川郡打便半个郡都无对手,短短一个月内先后遭到大批衙役和群犬的包围,再次被抓。
护卫拷问了徐福一夜,最终无奈汇报了许褚:“头儿这人嘴很硬,怎么也不肯说是谁派来的。”
“我去会会他。”翻看着徐福的包袱,护卫队的统领许褚认真道。
毕竟这还是第一个能混入大甜村的奸细,还被他摸到了矿产,不弄清楚不行。
捻起包袱皮上的芝麻饼渣,许褚心中暗道:“可能是豪族派出来的人。”
毕竟芝麻烧饼的价格不便宜,昔日汉灵帝就酷爱此物,带动芝麻烧饼风靡洛阳及周边。
然而他忽视了一个可能性:劫富济贫的徐福也是不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