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臣用力挣脱,后退一步:“那也不是因为这样!”
冯启云欲靠近他,却又踟蹰不前,最终只是轻声道:“阿臣,只有今晚一次机会。”
“你……走吧,我没办法。”沈凤臣微微转过身,避开他哀痛而炙热的目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仿佛是从心上挖出来的一样。
被他如此拒绝,冯启云却不动,怔怔看了他半响,伸手,指尖轻触沈凤臣的脸颊,后者顿时泪如雨下。
“阿臣,你真舍得离开我?”他一字一句地问。
沈凤臣神色恍惚,一边是大义,一边是所爱,可他竟无法两全!全大义而舍所爱,当是极为正确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痛不欲生!
但要他就这样跟他走,却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见沈凤臣虽然面带痛苦,却丝毫不打算让步,冯启云无奈之极,苦笑道:“你的性子,还是这样。”
他还是不语,冯启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还想要后退的沈凤臣:“阿臣,我就要走了。你……别避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凤臣大震,好似此时才想到。冯启云已经凑近,低声道:“……再亲一下好不好?”
面对他几乎请求的语气,沈凤臣再也无法拒绝,转过来,含着未干的眼泪点头,然后像无法面对他的目光一样轻轻闭上双眼。但紧接着,他后颈剧痛,眼前一黑,就此失去知觉。
沈凤臣一击之下晕了过去,冯启云一把将他倒下身体捞过来,抱在怀中喃喃道:“可我放不下你,阿臣。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是为什么,我不想你后悔。”
他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怀中的人,还是说给这么做的自己。
就着那姿势站了一会儿,冯启云将沈凤臣抱起,脸朝着自己的胸口,找了他爱用的一件披风裹着往出走。
在院外见着太医院的小童,冯启云远远便笑道:“你家大人上我那儿去,夜里再回来。”
那小童早对此事见怪不怪,应了一声,也没多问。等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冯启云一路疾行回到了奉贤阁。
他要的盘缠和干粮等物已经准备好,安安静静放在奉贤阁院内的石桌之上,那匹马被绑在一旁的树上。而奉贤阁内和四周一个人也看不见,连一直在这里当差的小太监也不知踪影。
冯启云心知这是邺王的安排,因此也不多管,径直入内,将沈凤臣放在床上安顿好,自己动手收拾了几件衣物和重要的物品。
祖父给自己题的字挂在书房的墙上,冯启云定定看了一会儿,还是将它留在原处。这一去,是要隐姓埋名,割断和过去的一切联系,自然不能带这些显眼的东西。
终于等到亥时。天色已暗。
冯启云将行李都架在马鞍后部牢牢绑住,然后回屋抱起沈凤臣,上马。他将沈凤臣放在身前,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一手环住,一手拉紧缰绳。待确认无事后,冯启云双腿一夹,身下的俊马在夜色中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