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是那种瘦得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的女人,可是跟他那像座山的魁梧身子一比,她确实就是比人家差上大一截,况且,又是事出意外,她怎么挡得住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与冲势呢?
略微惊恐瞪大了眼,涂祐瑄伸长一双手下意识的搂住全身虚软下滑的他,却也来不及抽开自己的身体,两副紧依的身子就这么攀过几十公分的走道,双双的躺进头等舱里另一张宽敞的座位上。
她的眼神无奈中带着气愤,直瞪着机舱顶无声的咒骂,而他的大脸则是俯在她的颈项边,灼热且不稳的气息直拂着她散落的发丝。
他额上的冷汗湿濡着她倏然绷紧的发红脸颊。
老天,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而且……该死的这家伙,到底是有几百斤重哪?重死人了,好像怎么推都推不开的样子。
暗暗在心中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大块人肉给咒下十八层地狱,涂祐瑄火冒三丈的脑子犹有一丝空隙在庆幸着。
千幸、万幸、万万幸,在这旅游淡季的时期,这该死的头等舱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双眼睛。
“呃……瑄……你……还好吧?”
她的庆幸还维持不到三秒钟,就听见杨安安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语调高低不平,挺让人质疑。
她纳闷又带着高度警觉的循着声音仰望,只见杨安安紧咬住艳红的下唇,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闪着兴味的在他们两人身上飘来荡去,表情有些惊奇、有些……暧昧!
一口冤气尚来不及喷出,涂祐瑄差一点就被那口气给窒住了。
她瞪着杨安安身后未拉上的帘子以及几双纷纷自座位上探出头来的好奇眼眸,涂祐瑄乏力的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还有两个胆子大过好奇心的旅客,甚至已经捺不住性子的跨出座位瞧个究竟了。
涂祐瑄差一点没被自己梗在喉咙中的一口气给窒死。
噢,老天爷,为什么不让这架飞机突然出现暴徒劫机?或者是因为机械故障而掉下去?
完了、完了,这下她的闺名是蒙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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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祐瑄的手里捧着三束花。
三束不同花种,体积却都不小的鲜花全都挤在她怀里,而她呢,正丢三落四且狼狈万分的努力扯好每一捧花束上扎着的蝴蝶结缎带。
真呕死人了!
才刚下飞机,就听到最喜欢的皓子表哥刘奇皓跟小鱼儿鱼静芬,在视察一处施工有问题的工地时,遇到地震出事的消息,她已经是心焦如焚了,偏那没天良的直属上司还落井下石的指明要她代表公司去探视那个病人。
那个飞机一落地就被送到医院的脱水男!
而且,那脱水男也真是怪胎得很,就算不愿意在离国际机场最近的几所大医院里“屈就养病”好了,光论台北县市附近的大小医院就已经是一把抓,要多少有多少,他偏偏就硬是要转到台中的医院!
还那么恰巧到极点的,他选择了跟皓子表哥及小鱼儿所就医的同一所医院!
“瑄,既然你‘恰巧’也请假,而且‘碰巧’也是要到医院,那就顺便替我们公司去探望一下那位旅客嘛!”涂祐瑄的直属上司吴怡君,笑得奸诈又得意,“反正‘凑巧’在同一家医院,也没必要特地跑来跑去的,你只需要多走几步路就到了。”她的话,讲得合情合理得令人无法开口反驳。
好像那么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就合该是她涂祐瑄该跑的腿了。
又急又气的她真格儿是满腔怒气没处发,因为再怎么火大,她总不能将脑子里的脏话一字不漏的全啧给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听!但这么倒霉的差事实在是真的让她气闷了,几个小时过了都还消不下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