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想了半晌,说:“我已经忘记了……端州的草有离北的高吗?”
沈泽川也说:“我已经忘记了。”
他们忽然笑出声,把那点愁情驱散。沈泽川闻着萧驰野的味道,萧驰野用下巴压着沈泽川的发顶。
萧驰野说:“一起走吧。”
沈泽川说:“回家么?”
萧驰野收紧手臂,说:“回家……叫上纪纲师父一起,离北那么大,有的是地方住。”
沈泽川哈哈笑,垂着眸说:“师父想回端州,怕是不能同行。”
萧驰野也垂眸,对他说:“只要出了阒都,天涯海角都能同行。”
沈泽川迎着萧驰野的目光,说:“狼崽该在离北,否则髀肉复生,太可惜了。”
萧驰野眸中沉静,他说:“离北有大哥,离北铁骑有父亲,只有跑马适合我。”
沈泽川抬起萧驰野的下巴,注视着他,说:“天授奇才必有其用,时候不到罢了。策安策安,离北的盼望皆在这两个字里了。”
萧驰野沉声而笑,猛地翻身压住他,与他抵额相对,说:“要我不要?”
沈泽川腰酸背痛,缓劲时捏了捏萧驰野的后颈,沙哑地说:“给我不给?”
萧驰野俯首吻他,拉高了被子。
***
那夜雨后,阒都转热。
内阁要求革去潘祥杰工部尚书一职,都察院连参潘祥杰十几本,每日朝堂争辩吵得李建恒耳朵疼。
原先魏怀古等世家重臣都是抱团取暖,不会轻易舍弃谁。诸如傅林叶那样的人,最后也仅仅是降职罚俸,没有流放出都。花思谦倒台之后,内阁元辅由海良宜来坐,虽然他重用了世家出身的薛修卓,却也连续提拔了好些个寒门末流,其中以孔湫最为显眼,双方明里暗里地较劲儿。然而此次事关重大,不弹劾掉潘祥杰,那就得弹劾掉魏怀古,官沟堵塞的事情铁定要个人出来担责,这次根本找不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