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抽抽:“干嘛呢!起立,报数!”
驰远急忙爬起来,看到季长青身后的韩山,不禁有些尴尬。
季长青瞪了他一眼,点完名监督犯人就寝后便离开了。
驰远躺到被窝里,脑子里全是卢光宇手腕上深深浅浅的疤痕。
卢光宇自残。
而且时间不短了……
驰远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工具,但是那些痕迹足以让有心人给他扣个私藏刀具的帽子,这比同性恋更严重——
他会直接被打成抗拒改造犯人,关禁闭,挂牌批斗是免不了的,监区,管教都会因此受罚,若影响到减刑名额,犯人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可想而知,他漫长的服刑生涯会多难熬……
但是话说回来,齐越森毕竟不是那些不能减刑,破罐子破摔巴不得监狱出点事热闹一下的犯人,他对减刑的渴望有目共睹,按理说不会以此要挟卢光宇。
可除此之外,光是同性恋,空口无凭的指认卢光宇又在怕什么?
驰远有些头疼。
他觉得事情不简单,还是要找机会跟卢光宇问清楚。
下午在目睹齐越森神经质的变脸之后,他忽然确定之前对齐越森那种古怪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甚至,那天篮球架倒下之后,他心底的一丝怀疑也变得有迹可循。
只是现在,要怎么才能有机会单独和卢光宇说话?
他在这边苦思冥想,旁边韩山心情也不平静。
驰远今天怎么回事?
从教室回来后,注意力就一直黏在卢光宇身上。
甚至洗澡还时不时往那边看,瘦了吧唧的排骨男有什么好看的?
还跑去跟人显摆胸肌?
……
不会是之前的提醒起了反作用吧?
韩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驰远原本有他自己和人相处的方式。
总不能因为他说想做朋友,就站在朋友的位置上指手画脚?
何况驰远缺朋友吗?
不缺。
身后被子又被掀起一条缝,热烘烘的暖水袋被悄悄塞了进来。
韩山眼皮动了动,装作不查。
心里暗骂这家伙真的是……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还怕冷。
怕冷还湿着身子给人动胸肌看,会动有什么了不起?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