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未回她的上弦院,住在了满月院里,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只朦胧的记得,他抱着她去沐浴,又把她抱到榻上,谢玄烨何时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她沉沉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辰时才醒过来,她躺在榻上睡眼惺忪,整个人显得很是娇憨,漆黑的眸子望着账顶久久未动。
绿竹走进来,轻轻掀开床帐,见她醒了,说道:“十五娘,公子来了。”谢如闻闻言随口‘嗯’了一声。
随后才反应过来,绿竹口中说的是什么。
哥哥来了。
可她此时不是在她的上弦院,而是睡在满月院里他的榻上。
她倏然坐起身,往窗外瞧了一眼,对绿竹道:“拿衣服来。”她的衣服昨夜被谢玄烨给撕破了,绿竹一早给她准备了新的。
她穿好衣服,梳洗后来到院中,谢玄烨正坐在院中的八角古亭下,见她出了屋门,他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谢如闻的嗓音因着昨夜,不可避免的有些哑,她看了他一眼:“哥哥,你,你怎么来了。”她以为,只要她不找他,他就不会来揽月苑。
谢玄烨对她颔首,神色平和道:“早些日子对你说北朝使臣带来了很多稀罕玩物,今日朝中不忙,给你送来。”他话落,深邃眸光被谢如闻脖颈间的吻痕吸引。
不止脖颈间。
如今入了夏,她身上穿的衣服领口隐隐露出锁骨,他甚至看到了锁骨上的痕迹。几乎是一瞬间,任谢玄烨再是心性坚毅,不显露情绪。
也未能掩饰住神色间如冰窖一般的冷寒。
他眉心紧蹙,立在原地,眸光直直的看着谢如闻,薄唇翕动,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晨起的风微凉,谢如闻刚刚睡醒,整个人还带着些睡梦里的慵懒,可谢玄烨的目光太过强烈。
她下意识顺着他的眸光往下看,透过衣领的缝隙,她比谢玄烨所在的角度要看的更为靠下,她身前拢起的地方,有深深的指痕。
看到这一幕时,谢如闻的脸红晕一片,意识到谢玄烨可能也看到了时,她的心砰砰的似是要跳出来。
随后,她在心里想,不对,哥哥看不到这里。
他能看到的,应该是她的脖颈,最多到她锁骨的位置,适才她起身的急。
只在心里思忖着如何跟他解释在他榻上歇着的事,并未注意到这些,一旁的绿竹此刻也发现了。
只是,绿竹有些想不明白。
公子自个下手没个轻重,给十五娘弄了一身的痕迹,这别苑里也没别人,为何公子的神色这般不对呢?
谢如闻低垂着眼眸,与他道:“哥哥稍等我一会儿,我回上弦院换件衣服。”她这般说,谢玄烨依旧是看着她。
未有任何言语。
事实上,直到谢如闻离开了他的满月院许久,他都立在原地,未挪动分毫。浮生和无念都察觉到了不对。
浮生上前唤了声:“公子。”
院内依旧一片静谧,谢玄烨立于身侧的指节不知何时,已蜷握成拳状,手背之上青筋尽显。
他侧身用冷沉的眸光看了一眼无念:“江濯又来了别苑,为何不报?”这次他的语气与以往都不同,无念急忙上前跪下:“公子,属下失职。”
无念并不知江濯是否来了揽月苑,只是他家公子的语气那么坚定,定不会有假,他跪在谢玄烨面前,等着他的吩咐。
谢玄烨的眸光往他的寝居里望去,带着深深的冷意,阿闻竟和江濯私下相会,还在他的满月院里。
在他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