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口中那条蛇般的长信嘶嘶作响,说着和表情截然不同的恶毒话语:“是她自己跳楼,怎么说几句就受不了,承受力真弱。”
“夫妻嘛,哪有不吵架不打架的,忍忍就过去了。”
“人老了,活得越久儿孙越福薄。”
“这就是个拖油瓶,他亲爹都不要他,一个继父怎么可能尽心尽力?”
“这么年轻就能开得起宝马,她一个女孩子,还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
“又一个骗子,还只有十几岁怎么可能得癌症,就是发在网上骗钱的而已!”
无数恶念与恐惧交织在一块,成就了最美味的食物。四号楼的众人蠢蠢欲动,终于四号楼的门打开了——水电工的衣服沾满了血迹,手上拿着扳手,脸上横肉抖动,他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口中喃喃道:“水管又不通了,这次是十三号楼。”沉沉的阴气在他身后翻涌。
小男孩口中发出欢快笑声,手上牵着另一个自己,“我们去五号楼玩捉迷藏。”
身着血衣的妈妈挺着大肚子,以蜘蛛般的姿态从楼里出来,四肢奇长,肚子巨大,她狂躁道:“蛋糕,蛋糕在哪里?我老公买的蛋糕去哪里了?”
拿着剪刀的美艳女人从楼上仪态端庄地走了下来,笑意在她脸上扩散开来,从浅笑到微笑再到狂笑,那张美丽的脸扭曲着,“让我看看,你在哪里?亲爱的,你别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被我抓住了哦。”
……
最后出来的是一个老婆婆。她端着一个小盆,坐在四号楼门口,幽幽地叹了口气,点燃了火,烧起了纸钱,口中喃喃着什么,隐约只能听到“放下吧”,“怨恨”的字眼。
血气阴气翻滚着,有人在瑟瑟发抖,有人在肆意狂笑,有人陷入一场盛宴。有人——在洗衣服。
它们都出门了,只有自己还留着这里。它原本该去肆无忌惮地开饭,可现在一一它低头看着泡在盆里的衣服,衣服上沾上了点点血迹,桌布上更是油点无数,看着就埋汰。
它想了想,终于只能边流着口水边伸出触手老老实实卖力地搓衣服。
它又打不过这个女人。
黑暗维度的本体也动都不动……
“这里晚上都这么热闹吗?”单人小沙发配着茶几,某人缩在沙发里笑眯眯地问道。她的灵力快见底了,这会儿只是隐约听到了一点笑声。
污染源彻底不在她面前隐藏自己了,下半身已经彻底变成了无数触手,唯有八块腹肌和脑袋还保持着人形。
它正奋力搓着衣服,没回答。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后,一只触手没按捺住内心的想法,羞答答地搭上她的脚,某人顶着一副高冷皮囊才道,“它们,一直都,都,都这样。”
白色小乌龟已经被吓傻了。茶几上的一整只乌龟肚皮朝上,四脚朝天,一动不动。它胆子小得很,平时遇到一点点事情都要大呼小叫,这回更是直接被吓晕了。
热闹也行,现在也才七点多。她坐在沙发上,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小区巨大的中心花园树木茂盛,东边角落竹林簌簌,天空是圆润的红月。
等等,红月?
涂绮思抬头又看了一眼。
这颜色真艳丽啊。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红月算不得什么,她还见过蓝月。
她睡眠本来就浅,这会儿听着热闹的笑声也不太睡得着,顺手就把那只搭在她脚踝上的触手抱入怀中,轻轻抚摸了下,果不其然,房间温度再次变高。怀中原本雪白的触手此刻也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在美人怀里也不挣扎,相反更是大胆地趴在她掌心,任由施为。
男人也跟着整个皮囊再次软下去。它又被人轻轻踢了下,“别偷懒,快洗。”它应了声,努力支棱起来继续搓搓。
比兰格勤快多了。兰格那条大爷龙每次干点什么,还得哄一下。这只就完全不一样了。涂绮思叹了口气,最之前还是个人,后来成了龙,变成龙也好毕竟有幻形魔法,现在到好,变成了只奇奇怪怪的章鱼,甚至连话都说不明白。
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