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适才祁铭离开时,江辞舟交给他和吴曾的任务便是暗中跟着何鸿云。
江辞舟彼时虽不知道何鸿云的目的是什么,但何鸿云今夜这么一番铺排布局,事后一定有异动,派人跟着他,总没错。
今夜还没结束,他们陷于迷雾,失了先机,然而后发制人,也是制胜之道!
青唯黯下去的眸色骤然亮起,立刻问:“他要去哪里?”
禀事的玄鹰卫道:“西郊驿站附近,除了一片密林,顺着官道走,就到庆明县了。”
可何鸿云不可能去庆明县。
而且照道理,何鸿云根本没必要把人质送这么远,他往西走,一定有别的目的。
一个念头霎时从江辞舟脑海闪过,他道:“阳坡校场。”
“阳坡校场?”禀事的玄鹰卫道,“可是阳坡校场,是巡检司的地方。”
“正因为是巡检司的地方,何鸿云才要把人质放在那儿。”
邹平获罪,邹公阳革职,巡检司对于何鸿云来说,已无任何意义,反倒成了会牵连他的负累,而今何鸿云要杀人质,送到巡检司的地盘做成意外,非但能把自己撇干净,连带着别的后续罪名,也能一并推到邹家身上,反正邹平罪重,左右都是个死,死前多担待些,也算为何家效忠了。
青唯听是校场,立刻跨上玄鹰卫的马,问江辞舟:“怎么走?”
江辞舟也知道事不宜迟,很快也上了马,路过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卫玦和章禄之,似是没瞧见他们眼中的迟疑,只吩咐:“都跟上。”
卫玦沉默一下,正要折身牵马,章禄之一把拽住他。
章禄之愤慨道:“你还看不出么?那个崔氏女,好端端的忽然来找我们报案,就是虞侯指使的!他是借擒贼之名,把我们当猴耍,他跟那个小何大人,都不是好东西!”
卫玦说道:“这事他确实不对,但适才你也听到了,阳坡校场那里关着人质,虞侯把我们找来,或许另有隐情。”
卫玦上了马,神色还和以往一样肃然,看了章禄之一眼,“今夜先随他去,若他当真把查案当儿戏,我事后我禀明官家,带着鸮部分开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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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天地深暗,月隐去了云层之后,人几乎要靠着直觉才能在夜色里辨别方向。